吴琼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入内,呈上一封奏折模样的文书。
“启禀殿下,礼部左侍郎邓绍所送,言涉春祭旧典,有所补录。”
朱标展开一看,却见其中竟记载“前祭三典、后引四仪”
之例中,曾有“宗亲不应代祀,以防礼乱朝纲”
之说,末尾还被人用淡墨批注一句:“王爷代太子祭礼,或有越矩之嫌。”
朱标脸色一沉,未说话,吴琼却一眼扫到那句批语,神色倏然凝重:“这是何人所批?”
“邓绍之文,怎会带批?”
“非礼部之手。”
吴琼冷声道,“此乃诱策!
分明是有人要让殿下疑我王爷,以破东宫骨血之情。”
朱标眸光闪动,心头却倏然泛起一丝说不清的寒意。
就在此时,朱瀚缓步踏入,未着仪服,气息自然而内敛。
他看着朱标与吴琼,笑问:“你们今日倒是比本王先得信。”
吴琼一拱手:“王爷,方才礼部送来一件文书,其中……”
“有意挑拨?”
朱瀚接话,目光平静却不容置疑,“我知。”
“王爷怎知?”
朱标轻声问。
朱瀚走至案前,目光一扫那批注,淡笑一声:“这字,是韩昭的笔迹。”
吴琼神色微震:“韩昭之笔?王爷如何识得?”
朱瀚瞥他一眼:“他在北苑曾为朱棣代笔答诗一首,落款藏在风字之下,我记得。”
朱标垂下眼,轻声道:“原来如此。”
朱瀚转身背负双手,语气淡然:“他们怕我们联手,于是用吴先生为靶,意图让东宫裂缝。
这不是谋,是赌。
他们赌你我之间尚未结实牢靠。”
吴琼此时已满脸惭色:“王爷,臣方才……”
朱瀚摆手:“吴先生毋需多言。
若你对太子无心,本王也不会宽容;但你对东宫有志,那便守住你自己。”
吴琼郑重抱拳:“臣谨记。”
朱瀚转头望向朱标,目光意味深长:“太子,你若连这些波澜都生疑,日后真正的暗潮来时,又该如何?”
朱标抬眼,望着他:“我明白了。
此后事,有皇叔在旁,我自当放心。”
朱瀚望着他,终于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入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