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哀伤的表情,我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他在厉家生活,或者出去单住,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差别,他仍旧是我的父亲。
“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妈妈,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他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双手在膝盖上紧紧握拳,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好。”这一刻,我是欣慰的。仰头,一杯温水灌下肚子,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心里又轰得燃起了,想要一家团聚的希望。暖炉边,一家三口,促膝而坐,是我幻想了许多年的美好画面!
“那明天,我们就去派出所,把户口办了,好吗?”他说。
“好。”
他说什么,我都应着。
而,这时候,耳边却突然又响起了那“嗯……哼……嗯”的奇怪声音。
声音很小很小,我蓦地转头,看向那扇隐形的房门。
感觉,那后面,似乎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仇易也随我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你……又听见那种声音了?”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我缓缓地点头:“爸爸,那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地下室。”仇易如实相告,又补充了一句,“平时就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打开看看。”我说。
仇易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看看我,又看看那扇门,说:“钥匙不在我手上。”
“……哦。”那细微的声音,不断地冲撞我的耳膜,让我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想要立刻打开门,一探究竟的冲动。
盯着那扇门,又看了一会儿,仇易突然在我耳边幽幽地说:“现在的重点是,不是地下室里放了什么。而是……女儿,为什么只有你能听见那声音?”
我蓦地愣住,浑身一紧,起了一身的白毛儿汗。
耳边,那声音,“嗯嗯……哼哼……”得仍在继续。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仇易,他真得听不到?
后来,仇易陪着我上楼,猜测说,是我生病,身体弱,可能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明天,找个大师到家里来看看,驱驱邪。
我半信半疑地爬上床,神鬼之事,我不信,却也不怀疑。
不过,我却是挺相信仇易的。如果说,他故意要掩藏什么,那么,昨天晚上,当我发现地下室里有声音的时候,他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去转移里面的东西。
难道说,真得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
躺在床上,一直想着这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我小时候病成那德行,都没有中过邪,这一到厉家就中邪了?
真是越想越气!
奶奶的,不查清楚,真是睡不着觉。
索性,穿了衣服起身,去隔壁叫了磊子,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客厅里。
然而,我俩站在客厅里,安安静静地等了很久,都没有再听到那声音。
“苏米,会不会是你的幻听?”磊子问我。
我有些不能确定地摇摇头,壮着胆子,走到那扇门前,用手指轻轻叩击了两下门板。
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回应。
磊子揉着松惺的睡眼,打着哈欠跟我说:“回去睡吧。”
“不睡。”我挠挠头,突然想到了后院儿的那根塑料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