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仇易的过激反应,真得把我给吓到了。
当看到我圆睁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他时,他才收敛了情绪,跟我解释说他也是关心我,一时没控制好自己。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满是失望。他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吗?
沉默了许久,我垂着眼睛,开口,跟他说:“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很好,就算生病,也不会影响给你捐肾。”
“女儿,你不要误会爸爸!”仇易急匆匆地解释。
我无力地靠在车门上,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完全不想再听他后面再说什么。
车子经过后院拐角那条路时,我又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仇易带我去医院挂了急诊,医生检查后,说就是普通的受凉感冒,让回家多休息。
不过,在仇易的坚持下,医生还是不得不开了感冒药。
“这药呢,你可以吃,也可以不吃。多喝热水,多休息,过几天就能好。”他嘱咐我说。
“谢谢医生。”我道了谢,垂着头,跟仇易一起走出了急诊室。
“女儿,你真得不要误会爸爸,我真是太担心你的身体了。你从小就不再爸爸身边,我总觉得自己欠你的,总想多关心你一些!”仇易想过来拉我的手,被我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谢谢爸爸。”我垂着眸子,淡淡地回他。真心希望,他说的一切都是真话,可是,心里却像是被人撕开一个洞,嗖嗖地往里进凉风。
“我跟你发誓,以后再也不冲你吼了。”他目光烁烁地看着我。
“哦。”我应。
眼角的余光,蓦地瞥到仇易白色的西裤上,粘着一些深粉色的印记。细看之下,很像是血迹。
“你受伤了?”我抬头,关切地看向他。
或许,这就是父女,再大的矛盾,都可以在关心对方的一刹那,烟消云散。
仇易低头,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裤子上的血迹:“哦,没什么,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血粘在裤子上了。”
“要不要去包扎一下?”
“不用了,小伤口,已经止血了。”仇易说着,把手往自己身后藏。我在他手上没看到血迹,以为就是很小的一个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也就没再多过问。
离开医院之前,我又去病房看了赵月阿姨。
她仍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都不动。这一次,是一个女孩儿在守夜。
她的手握着赵月的手,趴在病床边,睡着。
我们进去的声音,惊扰了她,她抬头,疑惑地看向我们。
“你是……苏米?”她揉揉忪惺的双眼,疑惑地看着我。
她扎一个单马尾,长得眉目清秀,跟赵月阿姨很像。
“对,我是苏米。”我点头,“你是赵月阿姨的女儿吗?”
她也点点头:“我叫周幸子。”
幸子。
赵月阿姨给她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能成为一个被幸运眷顾的孩子吧?!就连名字里,也满满的都是爱。
不像我,伍悔……
她的态度,比她父亲的态度,平和许多,让我一颗提在嗓子眼儿里的心,慢慢放回到了肚子里。
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站到了病床边,安安静静地看了赵月阿姨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