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反正我今天把齐阳给你们送回来了!”我骂不过他,只能强行把齐阳的骨灰留下。
然而,我话音刚落,何红梅连愣都没打一下,指着我的鼻子就说:“你要是敢把它放这儿,我就敢把它倒进马桶里,用水冲走!”
“你……”
我一生气,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赶紧冲进卫生间呕吐。
怕她会动齐阳的骨灰,我还特地抱着它去厕所。
后来,我抱着齐阳的骨灰盒,慢悠悠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儿,每个房间都进去看看。
“看吧,齐阳,这是你的新家。”我轻声告诉他每一个房间的样子,“这是厨房,这是你爸妈房间,这是你妹妹的房间,这是……杂物房……齐阳啊,你爸爸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牵挂。这里没有你的房间,我不能把你留下来,要不,你跟我走,我帮你找一个新家,好不好?”
何红梅看鬼似的看着我,气得在旁边哇哇大叫,却不敢靠过来。
后来,我又将齐阳的骨灰盒装回拉杆箱里,没说话就下了楼。
还没走到楼下,就听何红梅拍着大腿哭嚎:“晦气啊晦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大过年的,招了个丧门星上门!”
我没有告诉他,我箱子里还有一张20万元存款的银行卡,是齐阳的遗产。
人们都说,死者为大。
到何红梅这儿,才知道什么叫做,鬼神怕恶人。
如果把齐阳的骨灰交到她手里,我真是不放心。
我思量着,要去找到齐叔叔,把齐阳交给他。
小时候,齐叔叔就一直在外地打工,印象中我只见过他一次,是个黝黑精瘦的汉子,长得不好看。
齐阳长得那么好看,我猜,他应该是随了他过世的妈妈吧。
我还记得,齐叔叔举着齐阳转圈儿时,齐阳张开双臂,做出飞翔的姿势。
那时的齐阳,笑得那样开心,无忧无虑,比天上的太阳光都更灿烂。
后来,齐阳虽然也爱笑,却总是很矜持,让人感觉放不开。
我知道,我笑起来跟齐阳一样。
受过伤的人,总不敢笑得太大声,生怕笑得太用力,会撕裂心底的伤口。
我沿街打听齐叔叔打工的地点,走着走着,就走到小学校后面。
忽然听到有人喊我:“伍悔?”
我回头,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肩头坐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男孩儿手中拿一串火红色的冰糖葫芦,正津津有味儿地吃着。
男子长着一张典型的方脸,浓眉大眼,本该年轻的脸,明显有着时光过度雕刻的痕迹,看着我的眼神,有些犹豫和不确定。
“安老师!”
我站直了身子,看着这位我幼年时的授业恩师,一时间,感慨万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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