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成排的树和路灯,昏黄灯光夹杂在松木摇曳的影子里,像一层纱被风吹散,却又很快重新凝固在了地面上。
再远一些的地方才有灯火万千,星星点点来自于熙攘的大学城。
少顷,失焦的视线从远处收回来,缓缓落向窗上两道若即若离的身影,殷浔茫然地眨了眨眼,朝谢浮玉的方向转头。
鼻尖轻轻擦过谢浮玉脸侧,投射在落地窗边的影子逐渐交融,恍若亲吻。
“阿郁。”
殷浔仰头看他,深灰色的眼睛里像是装着千言万语,然而亲昵地念了声谢浮玉后,又慢慢地不说话了,似乎讲那些话的时机还不成熟。
谢浮玉垂眼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追问。
半晌,他摸摸殷浔的眼尾,抿唇笑了笑,“累了就早点休息,嗯?”
殷浔摇头:“没洗澡。”
他们在疗养院吃了几天灰,别说殷浔,谢浮玉现在拍拍自己的脑袋都能抖下来三斤土,不洗澡浑身难受。
不过殷浔不能碰水,谢浮玉瞥瞥他缠满绷带的双手,知恩图报,主动提出帮殷浔洗澡。
殷浔难得有些犹豫。
谢浮玉:“?”
他捞住殷浔的胳膊把某只扭扭捏捏的大型犬从沙发里拉起来,垂落的目光随之微仰。
谢浮玉歪着头打量殷浔,迟疑片刻后诡异地共情到对方在别扭什么。
“你害羞啊?”
谢浮玉松手,眼底掠过几分促狭。
殷浔:“……胡说。”
谢浮玉哦了声:“那走啊。”
殷浔的睡衣放在床中央,被掀开的羽绒被压着,谢浮玉经过时拽了两下没拽动,不得不单膝跪在床边伸手去够。
殷浔余光里晃过一截下塌的腰,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好细。
殷浔低头,看看自己裹成粽子的手,过了两秒忍不住又看了眼谢浮玉。
真的好细。
殷浔不合时宜地想起某天晚上,酒店套房,摇晃的水床,昏暗暧昧的吊灯……
他闭了闭眼,回神时谢浮玉正站在浴室门口,好整以暇地望过来,修长手指微微弯起,勾着他的睡衣。
“我们殷殷想什么呢?”
谢浮玉嗓音含笑,故意逗他,“耳朵都红了。”
殷浔:“……”
澡还没洗兄弟已经起立了,脱了衣服不得要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