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学着他的样子,把那个妆奁匣子的小抽屉都拉开看。
这一看,他顿时叫起来:“哥,这抽屉里有一张纸!”
于眠手上动作一顿,将针线盒放回去,走到周旺身边:“给我看看。”
周旺依言,把那种从抽屉里掏出来的纸递了过去。
那是一张被叠成了好几折的信纸,于眠将纸打开,上面果然写了字。
“今有小河村于家妇王香芹,租借红事用樟木大箱两只,箱内嫁妆单据如下:
缎子面布八匹,喜被喜褥两床,枕头四只,镀金雕花妆奁匣子一个(带铜镜),铜盆四个,木梳一对,剪刀一把,针线盒一个,青花瓷大肚花瓶一对。
租借三天,租金共纹银三两,归还时一并付清,由其三子于眠付银。若有逾期,或东西损坏,按总数的十倍赔付。”
最末,是王香芹歪歪扭扭的签名日期,和按下的红手印。
于眠念完纸上的内容,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他知道王香芹这个人特别抠门,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借来的两箱彩礼,一共三两银子的租金,还得他自己来付。
呵呵,还好他今天察觉不对,就把箱子打开来看了。
若是再晚些时日,恐怕要债的要逼上门来。
他看了一眼最下面的日期,正好就是他成亲的前一日。
算算日子,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过了今日就算逾期,那就是十倍的赔偿,三十两银子,这摆明了就是坑人的,也不知道王香芹这蠢的,从哪借来的这两箱子嫁妆。
周旺的脸色也不好看,刚刚于眠念的他都听见了。
眼看这个时辰天都快黑了,就算今天找车送到镇上去还,到镇上说不定那家铺子都关门了。
于眠捏着那张纸,一直没有说话,脑子在飞速的想着眼下的事,怎么解决才是最优的。
周旺见他冷着脸不言不语,也没有打扰他,将他手上的那张纸又看了一遍。
他虽然不认字,但是纸上的盖的一个印章让他觉得有点熟悉。
那印章盖的是个老虎的图案,张牙舞爪的,看着还有点吓人。
“哥,这个章,我好像认识。”
于眠被他打断思路,回过神来:“你认识?”
周旺点点头:“这是镇上聚宝当铺的,铺子老板叫钱虎,是外地人,几年前才来的青石镇。”
“听说他以前是走黑镖的,好像年轻时候也当过山匪,后来被官府抓了,关了三年,瘸了一条腿,年纪也大了,就笼络这的地痞无赖,开了这家当铺。”
“当铺是面上的生意,私底下什么都做,放印子钱,或是像这种以往外租借东西为由赚高额违约银子,他们那还能租人。”
“租人?”于眠皱起眉头。
“就是钱虎手下的那批打手,要是有谁需要,也可以用高价租借过去,看家护院啥的。”
这不就是保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