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剩下的三十个弟兄,从一条没人走过的悬崖,爬了出去。”
“我们丢弃了所有的盔甲和旗帜,像一群乞丐。”
“没有荣耀,只有伤口和泥泞。”
将军的声音,没有波澜。
随着他的讲述,一片陡峭的、布满碎石的崖壁,出现在赌桌的旁边。
崖壁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数据……无法量化。”左威的意志,冰冷地切入。
“目标:生存。最优解:保存建制,等待援军。执行方案:放弃建制,分散突围。”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策。”
他的声音,像一台机器。
“但,我亲手送出的第一个情报员,也做过同样的选择。”
“他的任务,是传递一份名单。”
“他被包围了。”
“他没有试图冲出去,也没有销毁名单。”
“他走进了一家茶馆,把名单,塞进了一个正在哭闹的孩子手里。”
“然后,他引爆了身上的炸药。”
左威的念头,停顿了。
那片虚无中,一间嘈杂的茶馆,出现在崖壁之下。
茶馆的角落里,一个孩子的哭声,隐约可闻。
一个又一个声音,开始响起。
“我走镖的时候,丢过一趟最要紧的红货。”
“我没有去找,我直接去了仇家的山寨,我说,东西是你们劫的,要么还我,要么咱们今天就死一个。”
一座简陋的山寨,出现在茶馆的对面。
“我算错过一笔账,害得东家亏了五百两。”
“我没有逃,我给东家做了十年白工,才把账还清。”
一间古旧的账房,出现在山寨的旁边。
赌桌,崖壁,茶馆,山寨,账房……
一个又一个,来自不同故事的场景,像一块块拼图,被随意地,拼接在了一起。
它们彼此独立,却又因为这些声音,而诡异地融合。
王二麻子赌桌上的铜钱,滚落在地,滚进了左威的茶馆。
将军崖壁上的碎石,滚落下来,砸在了镖师的山寨门口。
账房先生算盘上的水珠,滴落下来,溅湿了茶馆里的桌面。
这不是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由无数个故事的边角料,搭建起来的街角。
混乱,矛盾,不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