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烫在了那块冰冷的黑布上。
虚无,没有反应。
但将军,左威,还有其他千百个灵魂,都“看”向了他。
“那‘鬼手张’摇骰子,手快得像他娘的幻影!耳朵贴在骰盅上,跟听曲儿似的!”
“老子呢?老子不听!”
“老子就盯着他的眼睛!”
王二麻子的故事,没有逻辑,充满了吹嘘和脏话。
但那里面,有一种东西。
一种陈默的账本里没有的东西。
是活人的……心跳。
“他开盅前,问老子,买大还是买小?”
“老子啐了他一口唾沫!说,老子买你输!”
“然后呢?”一个镖师的意志,忍不住问道。
“然后?”王二麻子大笑起来,意志都在震动,“然后老子就把桌子给掀了!”
“老子喊,你他妈出老千!”
“赌坊的打手全围上来了!老子抄起板凳就跟他们干!”
“那一架,打得叫一个昏天黑地!老子挨了七刀,放倒了他们十个!”
“最后,赌坊老板出来,说老子有种!那一局,算平手!”
他的故事,讲完了。
一个粗鄙的,混乱的,甚至有些无赖的故事。
然而,就在他讲完的瞬间。
一抹景象,在虚无中,悄然浮现。
那是一张油腻的赌桌,上面还残留着酒渍。
几枚象牙骰子,散落在桌面上。
真实得,仿佛能闻到那股混杂着汗臭和劣酒的气味。
“胡闹。”将军的意志,低声斥道。
但他的声音里,没有责备,反而有一丝……松动。
“一场没有胜负的战斗,只有混乱。”将军的意志,缓缓流淌,“但,你活下来了。”
“没错!”王二麻子得意洋洋,“老子不仅活下来了,还从后门溜走的时候,顺走了‘鬼手张’的钱袋子!”
那张油腻的赌桌旁,一个破了口的酒碗,悄然出现。
“那不是我的故事。”将军的声音,响起。
“但我的第一场败仗,也是如此。”
“我们被三千人围困在葫芦谷,粮草断绝。”
“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会战死。”
“我没有选择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