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斩攥着灵山山锄往坡地里刨。第三锄刚下去,就听见
“噗”
一声,还混着
“咯吱”
那种特别刺耳的响动,跟生锈的铁犁硬啃百年老树根似的。低头一瞧,锄板上那些看着挺正常的纹路,正往外冒褐黄色的黏液,跟活过来了似的,顺着木柄往下爬,在太阳底下泛着怪兮兮的油光。黏液滴到山岩台面上,“啪”
地就凝成个带锯齿的小土轮,轮齿间缠着蛛丝似的土丝,细得跟头发丝儿似的,可锋利得能把麻袋割开。
“这山锄咋还冒泥浆了?”
老斩皱着眉头,伸手就去擦。结果指尖刚碰到那黏液,“哎哟”
一声赶紧缩回来
——
指腹就跟被成千上万的细沙粒碾过似的,全是齿轮状的血痕,血珠直往外渗。血珠一落地,就被土丝卷成褐黄色的珠子,在地上拖出一条弯弯扭扭的泥印子。他手忙脚乱抹上护土膏,一边龇牙咧嘴一边骂:“这坼锈比蚀土掌还邪乎!看着沉甸甸的,能把骨头都蚀成渣!碎骨坼、烂筋锄在它面前就是小儿科,裂肌土刃更是不值一提!”
小芽抱着刚采的山草药从药圃过来,瞧见这阵仗,把药篓往石台上一扔,抄起铜土钩就去钩山锄。铜钩刚碰上那坼锈,“滋滋”
直冒黄烟,钩尖眼看着就锈了,轻轻一碰,铜屑直往下掉,碎屑里还裹着带倒刺的土丝,丝尖儿上直迸火星子。
“这锈居然能把铜器给啃了!”
小芽吓得赶紧松手,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刺痒。伸手一摸,差点没喊出来
——
土丝在衣领上盘成个小土钩,正慢慢往大椎穴扎呢!她大喊:“前天在山场收农具,就看见这玩意儿把铜土盆化成一滩褐黄土泥!”
老锅扛着新打的铁镢头从铁匠铺赶过来,刚走到山岩台边上,脚下的岩面
“噗”
地就陷下去一块。他下意识抓住山锄柄,结果那坼锈跟毒蛇似的顺着手指往上爬,皮肤又糙又麻,无数细土根往肉里钻。血珠刚渗出来,就被缠成土珠,胳膊上全是细密的带齿印子,密密麻麻的小孔,跟被土蜂蛰了似的。
“这土丝专吸土气!”
老锅疼得直跺脚,铁镢头
“哐当”
掉在地上。镢面上沾了锈的地方,眨眼间就长出褐黄色的锈毛,细土根在铁面上钻出密密麻麻的小孔,好好的铁镢头转眼成了筛子。
坡下山工棚
“轰隆”
一声,半边塌了。裹着坼锈的土锤、土铲像潮水一样涌进院子里。这些东西一过,地上就冒出褐黄色的土芽,山岩台面被啃得全是窟窿。墙角的铜地秤刚掉地上,就被黏成个土团,裹着厚厚的土胶,表面还
“咕嘟咕嘟”
直冒土泡。
老斩一把将山锄甩进除土袋,急得直跺脚:“这破土丝简直比坼锈光粒难对付一百倍!”
话音刚落,袋子
“轰”
地炸开,泥浆裹着烂布条溅得到处都是。他手忙脚乱捞起锄头,脸色煞白:“完犊子!这玩意儿连兵器都能腐蚀,碎土镖和裂铁锄沾到就报废!”
天突然黑得像锅底,云层里翻涌着齿轮状的黄云。眨眼间,七十个穿土甲的家伙踩着土轮飘了过来。领头的土袍人猛地扯开披风,胸口的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