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正在给机械战马拆齿轮的铁铮努努嘴,“就像您把战刀改成切饼刀似的。”
老斩
“唰”
地把刀刃往少年鹿耳朵边一戳:“少搁这儿灌迷魂汤!老子这刀砍齿轮照样好使
——”
话还没说完,小芽手一扬,樱花纹
“嗖”
地缠住刀刃,直接给改成灵鹿梳毛的梳子了。
天擦黑时,松韵居飘出阵阵苜蓿饼的香味。
老锅拿着马勺,给每只灵鹿的鞍鞯涂防护油,还大声宣布:“以后每月十五,我请大伙儿吃苜蓿大餐!”
说着突然指着老斩,“谁要是再敢把鞍鞯改成齿轮,就罚他给鹿群当马夫!”
小芽一骨碌爬上踏雪的背,拿着草木笔在新做的鞍鞯上画樱花。
旁边机械鸽蹲在鞍桥上,“咕咕”
叫个不停。说起来也神奇,她手腕上的樱花胎记,居然和鞍鞯上刻的
“追风踏雪”
纹产生了共鸣,半空中突然浮现出妖界地图,每个灵鹿苑的位置都标着
“松韵居分店”,跟导航似的。
铁铮的旧剑毫无预兆地开始震动,剑鞘上慢慢显出初代灵器使留下的残页,上面写着:“灭世刀第二刀,劈开的是荣耀与自由的枷锁……”
他看着老锅蹲在那儿,正挠着踏雪的下巴颏儿,突然就想明白了
——
真正的骑兵荣耀,哪是什么冲锋陷阵,明明是能让灵器伙伴在苜蓿花香里打盹儿,平平安安过日子。
井底的传送阵一亮,少年抱着修好的鞍鞯走进松韵居。
他鹿耳朵上还别着小芽送的樱花铃铛,晃悠晃悠的。
更有意思的是,机械战马的齿轮被改成了风铃,挂在灵鹿苑的栅栏上,风一吹
“叮铃叮铃”
响,混着苜蓿饼的香味儿,成了兽耳镇新的起床号。
再看老斩的刀鞘上,多了道新鲜的鹿蹄印;老锅的马勺把儿上,缠着一缕踏雪的鬃毛。
小芽用樱花纹在机械战马头上画了对鹿耳朵,没成想那些冷冰冰的齿轮,居然慢慢长出了绒毛,就像终于等到了温暖的拥抱。
这天晚上,松韵居的马厩里,灵鹿们的鞍鞯都发出暖融融的光。
这光跟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不一样,看着就让人安心。老锅在草堆上睡得四仰八叉,怀里还搂着驯兽铃。铃音里再也听不见战鼓轰隆,只有灵鹿嚼苜蓿的
“咔嚓”
声,还有小芽轻轻哼着的《退休进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