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铃铛突然发出刺耳的怪声,跟生锈的门轴似的。
老斩挥刀就劈,刀风裹着苜蓿味往战马扑去:“指望你吹曲子,还不如我直接砍!”
可刀身上的龙纹刚碰到战马就缩了回去,“邪门!它们鞍鞯上的花纹被齿轮咒印封住了!”
眼瞅着机械战马要往前冲,灵鹿苑的栅栏
“轰”
地炸开。
上百只灵鹿呼啦啦冲出来,鹿角上还挂着破鞍子的碎布条,前蹄全裹着铁片片做的护具。可一瞅见小芽衣服上的樱花图案,这些鹿齐刷刷就跪地上了。
最前头那只灵鹿突然说起人话,声音都带哭腔:“阿爹……
他们说您不要我们了,还说退休的骑乘灵器就是没用的废物……”
鹿角缝里卡着半块银闪闪的鞍桥装饰。
老锅那胖乎乎的手猛地哆嗦起来
——
这不是他十年前亲手养大的鹿王
“踏雪”
嘛!“净他妈胡说!当年老子退下来,是怕你跟着我在厨房闻油烟味儿!”
他一把扯下鞍子碎片,鹿皮上的旧伤疤露出来,“瞧瞧这蹄子上的疤,还是老子用灵界最好的金创药给你治好的!”
踏雪身上的铁护具哗啦一声掉地上,前蹄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
可小芽衣服上的樱花纹一挨上,伤口眨眼就长好了。“他们把鹿群都抓走了,拿鞍子上的花纹当齿轮使……”
踏雪转头盯着傀儡首领,“还说只有不停地打仗,鞍子才能一直亮堂堂的……”
傀儡首领身上的铠甲咔嚓裂开,里头钻出个穿旧骑兵甲的少年。
少年一把扯下头盔,额角的鹿耳朵缺了半只:“亮堂堂?我爹是兽耳镇最后一个骑兵。他临死前攥着鞍子说,鞍子跟着他退休,就跟死了似的没光彩……”
少年摸出半块破鞍子,上面拿鹿血写着
“别让踏雪看见我哭”。“咽气那会儿,他还抓着鞍子念叨,说对不起,没让鞍子在战场上光荣战死……”
小芽把带着樱花纹的小手往少年手里的鞍鞯残片上一贴,“唰”
地闪过道金光。
嘿,鞍鞯上立马显出老锅在厨房喂踏雪吃苜蓿饼的画面!老锅一边喂还一边念叨:“退休可不是歇菜,换个活法照样能发光!”
她还朝着松韵居努努嘴,“你瞅,踏雪那鞍鞯现在改造成摇篮了,哄机械鸽睡觉可管用了!”
打完架,兽耳镇的灵鹿全围在松韵居这儿,拿鹿角轻轻蹭老锅的围裙,可黏乎了。
踏雪新换的鞍鞯上,刻着小芽画的苜蓿图案,鞍桥的银饰改成了机械鸽的小窝。
踏雪可得意了,拿蹄子碰碰老锅手里的马勺:“老爹!现在我驮着机械鸽送信,比以前打仗冲锋还神气!再说了,您炒的苜蓿饼,那香味儿可比魔修的粮草强太多了!”
少年
“扑通”
一声跪在老锅跟前,捧着修好的驯兽铃说:“我现在才明白,当骑兵最厉害的,不是把灵器往死里用,是让它们按自己喜欢的样子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