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王曾经的私人研究室,如今被改造成了一间设施完备的牢房。
法老王穿着特制的,无法被外力破坏的白色拘束服,坐在一张同样材质的椅子上。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左胸处厚厚的绷带下是笑匠留下的致命枪伤。
虽经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救治保住了性命,但他身体仍旧很虚弱。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掌控权,失去了优雅与从容,只剩下一个被严密监控的囚徒躯壳。
然而,他的的眼睛,透过单向玻璃墙看着外面监控室里的情景,依旧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理性光芒。
与此同时。
曼哈顿博士的身旁,站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
男孩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色连体服,黑发黑眼,面容清秀,眼神却异常沉静,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洞悉力。
男孩是提线木偶夫妇在守望者宇宙中,那个因法老王计划而永远失去的儿子,被曼哈顿博士从破碎的时间线尘埃中收集,然后重塑于此。
曼哈顿博士的眼眸,此刻并非凝视着男孩,而是穿透了维度壁垒,投入了一条极其微小的、几乎被忽略的时间支流。
他看到了另一条时间线的自己。
那个没有成为曼哈顿博士的自己。
那是1959年8月的一个温暖夏夜。
年轻的乔恩·奥斯特曼,还不是曼哈顿博士,只是一个有些书卷气的核物理学家。
他穿着略显宽大的灰色西装,坐在一家灯光柔和的小餐馆里。
他对面坐着珍妮·斯莱特,她的金发在灯光下闪着光,笑容明媚。
桌上摆着简单的晚餐,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轻松的笑语。
乔恩显得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
他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老旧的怀表——那块后来在实验室意外中化为他量子态一部分的怀表,轻轻推过桌面。
“珍妮,这个,我我想给你。”
年轻的乔恩声音有些局促,眼神却充满了真挚的爱意。
“它走得不太准了,但它陪了我很久,就像。就像我希望以后能一直陪着你一样。”
他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在原始时间线里未能出口的话:“我…我不想回实验室了,今晚不想,以后也不想把所有时间都耗在那里了,我。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画面温柔地推进。
六个月后,一场简单的婚礼。
乔恩穿着崭新的西装,珍妮披着洁白的头纱,在亲友的祝福中交换戒指。
三年后,一个有着珍妮金发、乔恩眼眸的小女孩,在襁褓中发出响亮的啼哭。
接着,又一个儿子,又一个女儿…
画面里充满了奶瓶、玩具、公园里的嬉闹、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孩子们在乔恩膝头,听他读物理启蒙读物时懵懂又好奇的眼神,乔恩和珍妮在厨房里为琐事拌嘴又相视而笑的温暖…
一个平凡、琐碎、充满了烟火气和微小烦恼,却也浸透了人间至味的家庭生活。
那是他未曾选择的道路,一个乔恩·奥斯特曼作为纯粹人类的一生。
原来,这就是彼得。帕德里克所击败自己的东西。
家庭,亲情和羁绊,这些存在让彼得相信希望,相信这种力量无往而不胜。
现在,曼哈顿博士看到了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也拥有了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