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望着远处渐渐泛白的天际,轻声道:“秘典里有几处零散的记载,说父亲年轻时曾遇到过一个西域医者,那医者带来了一种能治‘失心症’的药材,只是那药材在中原无法种植。父亲为了寻那药材,才一路西行了三年。”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怅然,“我小时候总问父亲,为什么要走那么远的路,他说‘医者无国界,只要能救更多人,再远的路也值得’。”
秦斩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放慢了马速,让素问能跟上自己的节奏。他知道素问自小就没了父亲,对扁鹊的记忆大多来自旁人的讲述和这卷秘典,如今能通过秘典找到父亲当年的足迹,对她而言,或许比找到任何药材都重要。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残破的土坯房——正是他们前几日歇脚的驿站。此时的驿站比上次来时更显荒芜,半边屋顶已经塌了,门口积着厚厚的黄沙,几乎要将门槛埋住。
“咱们分头找,注意墙上和地上的刻画。”秦斩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铁锹,递给身边的伙计,“小心点,别破坏了可能留下的记号。”
几人分散开来,开始清理驿站内外的黄沙。素问则拿着秘典,仔细对照着墙上的痕迹。驿站的墙壁是用黄土夯成的,年久失修,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缝,墙上的刻画大多模糊不清,只有墙角一处被阴影挡住的地方,还能看到些许清晰的线条。
“秦斩,你来看!”素问忽然喊道。
秦斩立刻跑了过去,只见墙角的刻画与秘典中的地形图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行小字,字迹已经有些褪色,却能辨认出是“扁鹊行医至此,留方于石”。
“留方于石?”秦斩皱眉,“哪儿有石头?”
素问蹲下身,用手指拂去墙角的黄沙,果然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头表面光滑,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她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轻轻刮去石头表面的污垢,几行细密的字迹渐渐显露出来——竟是一个完整的药方,治的正是阿古拉所说的“胡商疫”。
“真的是父亲留下的!”素问的声音有些颤抖,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能感受到父亲当年刻字时的温度。
秦斩看着她眼中的泪光,心中也不由得一暖。他抬手拍了拍素问的肩膀:“这趟没白来。等咱们处理完商队的事,再去红果谷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扁鹊留下的东西。”
素问点点头,将药方仔细抄录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将石头表面的污垢复原,生怕破坏了这处遗迹。“父亲当年在西域行医,定是帮助了不少人。咱们这次回去,或许可以根据秘典里的记载,在西域也开一家医馆,就像咱们计划中的‘济世医馆’一样,让更多人能受益于他的医术。”
秦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主意。不过西域的情况比中原复杂,得先摸清当地的习俗和疫病情况,慢慢来,不急。”
几人将驿站的痕迹仔细记录下来,又清理了周围的黄沙,确保没有遗漏其他记号,才骑着马往商队的方向返回。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沙丘上,将戈壁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橙红。
素问坐在马背上,怀里揣着抄录的药方和那卷秘典,心中满是期待。她忽然想起父亲秘典扉页上的一句话:“医道漫漫,以仁为灯,以行践路。”或许,父亲当年西行的路,正是为她今日的方向,埋下了最珍贵的伏笔。而她与秦斩联手,不仅要将扁鹊的医术传承下去,更要让这盏仁心之灯,在西域的黄沙中,也能点亮一片光明。
回到商队时,阿古拉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看到几人回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找到扁鹊先生的记号了吗?”
素问笑着点头,将抄录的药方递给他:“不仅找到了记号,还找到了一个治‘胡商疫’的药方。阿古拉大叔,您要是遇到得了这病的人,就按这个方子抓药,保管有效。”
阿古拉接过药方,激动得连连道谢:“太好了!有了这个方子,以后商队再遇到这病,就不用怕了!扁鹊先生真是活菩萨啊!”
秦斩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计划——打通西域商道,不仅是为了产业扩张,更是为了将扁鹊的医术传播到更远的地方。而这秘典的新发现,不过是个开始。他看向素问,见她正与阿古拉讨论着药方的用法,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不由得握紧了缰绳——前路或许还有风沙,还有险阻,但只要他们联手,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圆不了的梦。
西域的风依旧在吹,却不再像来时那般凛冽。驼铃声再次响起,商队缓缓向着更西的方向进发,而属于秦斩与秦素问的故事,也随着这趟西行,翻开了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