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们走?”魏奎冷笑一声,“我还没出雁门关呢,放了他们,你若反悔怎么办?”他转头对教徒们喝道:“把这些百姓都押上马车,还有秦斩,也给我押上去!等出了雁门关,过了黑风口,再放他们!”
教徒们应了一声,开始把百姓往镇外的马车上押。秦斩被两个教徒推着,跟在后面。走到镇口时,他瞥见老槐树下还落着那两个老汉的拐杖——刚才走得太急,忘了带。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车厢里挤满了百姓,孩童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压抑的抽泣。秦斩被绑在车厢角落,手腕上的麻绳已经勒出了红痕,他悄悄活动了一下手指——刚才被绑的时候,他故意让手腕往内侧偏了些,留出了一点空隙。
魏奎坐在前面的马车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秦斩没动静。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渐渐驶进了一片山谷——这里就是他说的黑风口,风更大了,卷起的沙粒打在马车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差不多了。”魏奎勒住马,对身后的教徒喊道,“把那些百姓放了,我们带着秦斩走!”
教徒们解开百姓的绳子,把他们推下马车。百姓们不敢停留,纷纷往回跑,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被绑在马车上的秦斩,眼里满是担忧。
“秦将军,大恩不言谢!我们这就去找赵副将!”之前被挟持的妇人抱着孩子,对着秦斩大喊了一声,才转身跑远。
魏奎看着百姓们跑远,才松了口气,对教徒们道:“走,把秦斩押上我的马车,我们尽快出塞!”
两个教徒把秦斩推上魏奎的马车,魏奎紧随其后,手里的刀又架在了秦斩脖颈上:“秦斩,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当年对幽冥教赶尽杀绝。等出了塞,我就把你交给漠北的狼王,让他活剥了你的皮!”
秦斩依旧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马车窗外——刚才百姓跑远时,他看到赵烈带着锐士们正从山谷两侧的山坡上往下冲,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手腕悄悄用力,将留出的空隙撑得更大了些。
“魏奎,你以为你真能带着我出塞?”秦斩突然开口。
魏奎一愣,随即笑道:“怎么?你还指望有人来救你?你的人早就被你打发到三里外了,等他们赶来,我早就出了黑风口——”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教徒的惨叫。魏奎脸色骤变,猛地掀开马车帘子,就看到赵烈带着锐士们已经冲了过来,教徒们根本不是对手,纷纷倒地。
“怎么可能!你不是让他们退后三里了吗?”魏奎转头瞪着秦斩,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只说让他们退后三里,可没说让他们一直待在那里。”秦斩缓缓抬起被绑的双手,手腕一用力,麻绳“咔嚓”一声断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束手就擒?从你挟持百姓的那一刻起,你就输了。”
魏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在秦斩的算计里。他恼羞成怒,举起弯刀就朝秦斩砍去:“秦斩,我跟你拼了!”
秦斩侧身躲开,左手抓住魏奎的手腕,右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魏奎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秦斩顺势夺过弯刀,架在魏奎的脖颈上,声音冷得像冰:“魏奎,你挟持百姓,滥杀无辜,今日,该算账了。”
魏奎瘫在马车上,看着围上来的锐士,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突然狂笑起来:“秦斩,你赢了又如何?幽冥教的人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会有人为我们报仇——”
秦斩没再听他废话,手腕一紧,弯刀划过,魏奎的笑声戛然而止。
解决了魏奎,秦斩走下马车,赵烈立刻迎了上来:“将军,您没事吧?”
“没事。”秦斩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远处——百姓们正跟着几个锐士往回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柔和得像一层纱。他捡起地上的裂穹刀,重新系在腰间,又弯腰捡起自己的玄铁甲胄,对赵烈道:“把魏奎的尸体处理了,再派人送百姓们回镇,好好安抚。”
“是!”赵烈拱手领命。
秦斩站在山谷里,望着雁门关的方向。残阳早已落下,月光洒满大地,风依旧在吹,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寒冷。他抬手摸了摸额角的疤,又看了看手里的裂穹刀——这把刀,斩过无数恶人,护过无数百姓,往后,也会一直如此。
“走吧,回镇。”秦斩翻身上马,踏雪发出一声嘶鸣,朝着小镇的方向奔去。身后,锐士们的甲胄声、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月光下的山谷,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