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从没让我们赌过命。”
林晚点头:“你答得对。我们不是在赌,是在控。每一次调整,每一步设局,都是为了把风险锁死在可控范围内。”
“可外面的人不知道。”苏悦看着她,“他们只看到热搜,只看到图,只听到‘下一个引爆点’这种话。我们关了数据端口,可关不住嘴。”
林晚沉默几秒,忽然问:“你还记得第一次进实验室那天吗?”
苏悦一怔。
“你说,‘原来真的有人愿意为看不见的危险拼命’。”林晚看着她,“现在,我们还是那群人。只是敌人换了方式打我们——不再用能量束,而是用嘴。”
苏悦没说话,但眼神慢慢沉了下来。
林晚站起身,走向主控台。屏幕上,热搜话题仍在攀升,但传播速度已经开始放缓。那些最初疯狂转发的账号,正陆续删除内容。有人开始质疑图片真实性,有人贴出官方监测站的实时数据。
她的追踪程序还在运行。
陈仲平的Ip地址已经锁定,位置在旧政厅西翼三层,一个本该废弃的财务档案室。他下载了文件,但没敢立刻转发,而是试图在本地破解加密层。
蠢。
他以为自己在暗处,可从他输入第一个字符开始,就已经暴露。
林晚调出基地外围监控。凌晨三点的风扫过铁网,几块白色布条挂在栏杆上,是不知谁夜里挂上去的抗议标语。镜头拉近,字迹清晰:【停止残渣实验,还我们安全】。
她盯着那几块布条,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怕的从来不是爆炸。
他们怕的是失控。
怕明明在努力守住的东西,最后却被说成是祸根。
就像前世,她拼命修复系统漏洞,却被说成是制造事故的元凶。
她转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假心跳信号”下方写下一行新指令:
**“每日06:00,向内网发布残渣活性简报,全员可见。”**
苏悦走过来:“你要公开数据?”
“不。”林晚摇头,“只给团队看。他们需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做。”
她放下笔,看向监控屏。
陈仲平的电脑还在运行解密程序,进度条卡在67%。
他的手在抖,时不时抬头看门。
他知道这一步一旦被发现,就再没有退路。
林晚盯着那根缓慢前进的进度条,忽然说:
“他下载文件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文件大小?”
小舟查了下:“比正常日志大1。8倍。我们加了冗余数据层。”
“那就让他解。”林晚声音很轻,“解到最后一层,会看到一段视频——上次爆炸的慢放画面,加上伤亡名单。”
苏悦猛地抬头:“你给他看这个?”
“我要他记住。”林晚看着屏幕,“我们不是在玩命,我们是在赎命。”
监控画面里,进度条跳到89%。
陈仲平的手指停顿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异常。
他没退出,而是继续点击。
林晚站在主控台前,手指轻轻敲了三下。
和她前世最后一次提交报告时,敲键盘的节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