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待她,如同待迎春、待你,并无不同。
她如今需要的是安心静养,平复惊悸。
有些念头,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淡了。”
如同待迎春、待你,并无不同。
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淡了。
这两句话,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探春心中那点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待,也刺穿了惜春那份刚刚萌芽便被点破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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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他眼里,她们都一样,只是需要被照顾、被安抚的妹妹。
那份令惜春心悸、让她探春酸涩的“不一样”
,原来只是绝望时刻的错觉,是终将被时间冲淡的依赖。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释然、失落、难堪与尖锐痛楚的复杂情绪猛地攫住了探春。
“明白了……”
探春的声音有些发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猛地低下头,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和翻涌的情绪,手指用力地绞紧了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探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有些刻意的笑容,语气也刻意扬高了调子,仿佛要驱散方才的沉重。
“说起来,琮哥哥最近怕是没空理会府里的事吧?府里最近可真是热闹得紧!
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
贾琮正因她情绪的骤然转换而微怔,闻言剑眉微蹙。
“哦?何事如此热闹?”
他确实久未关注贾府琐事,朝堂后宫,桩桩件件都牵扯着他全部的精力。
探春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塞。
“还能是什么事?攀亲呗!
如今谁不知道,咱们贾家出了位真龙天子?虽说琮哥哥你……已归宗复姓,可到底是在荣国府长大,情分在啊!
那些个勋贵世家、清流门第,哪个不想着法儿地往府里钻?”
她顿了顿,目光飞快地掠过贾琮的脸,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意外,心中那点莫名的苦涩竟奇异地被一种近乎自虐的“看戏”
感冲淡了些许,语气越发带着点冷嘲热讽的意味。
“老太太那儿、二老爷那儿,连带着我母亲那儿,这些日子收的帖子、见的媒人,怕是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多!
排着队呢!”
“排着队?”
贾琮眉峰挑得更高,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依旧问道。
“为了谁?”
“还能有谁?”
探春嘴角扯出一个更深的弧度,眼神却清亮锐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嘲讽,
“自然是大姐姐、二姐姐、我、甚至……连四妹妹都有人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