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掠过青冥山脉东麓的灵田,卷着新翻的泥土气息扑在林棣臻的衣襟上。
他半跪在田垄间,指尖还沾着晨露浸润的腐殖土,目光却忽然凝在掌心那枚褐红色的桃核上。
那些曾令他困惑数月的聚灵阵节点,正沿着桃核沟壑缓缓流转,如同一幅活过来的天道画卷。
"
原来如此。。。。。。"
喉间溢出的低语惊飞了田边啄食的雀儿。
林棣臻忽觉丹田处有热流涌动,仿佛千万条细小的藤蔓破土而出,沿着经脉向四肢百骸蔓延。
他来不及细想,本能地将桃核按进面前的灵田,指腹触到土壤的瞬间,整座灵田突然泛起翡翠般的光泽。
桃核在泥土中发出细微的"
咔嚓"
声,嫩芽破土时带起的气流竟在田间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嫩芽每生长一寸,林棣臻便觉体内有什么桎梏被轰然撞开。
练气三层时,他听见骨骼发出细密的脆响,经年劳作留下的旧伤正在快速愈合;练气五层时,鼻尖忽然能分辨出十里外山溪的清冽与晨间朝露的甘甜;练气九层时,指尖已能凝聚出豆粒大小的青色光团,那是以往需静坐三日方能汇聚的灵气。
当筑基的金光在丹田炸开时,灵田里的桃树苗已亭亭如盖,枝头缀满青玉般的花苞,而他的衣袍已被澎湃的能量震成碎片,露出肌理分明的脊背,其上隐约有灵纹游走。
谁知他金丹初凝的刹那,天空便骤然变色。
原本晴朗的碧空被墨色云涛吞噬,云层中隐约可见龙鳞般的雷光攒动。
林棣臻抬头望去,只见第一道紫霄雷如匹练垂落,尚未及身便已在地面犁出丈许深的沟壑。
他本能地运转刚凝成的金丹之力,却见雷光在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化作万千细针,从毛孔钻入体内。
剧痛中他忽然想起一句:
"
雷劫非天灾,乃心镜。
"
于是强行压下护体真元,任由雷电灼烧肌肉经络——当第一波痛楚达到顶点时,眼前景象突然扭曲,化作少年时的草庐。
"
阿臻,莫要修仙。。。。。。"
母亲枯槁的手抚过他的脸颊,鬓角的白发比记忆中更显苍凉,
"
这灵田虽小,却能保你一世安稳。。。。。。"
话音未落,草庐突然起火,母亲的身影在烈焰中渐渐透明,而远处传来熟悉的剑啸。
林棣臻猛然咬破舌尖,血腥味中他看清了幻象的破绽:母亲从未反对过他修道,临终前也是希望他过的快快乐乐就好。
"
执念皆虚妄。
"
他低喝一声,任由紫霄雷在胸口烙下焦痕,却将心魔凝成的灰烬纳入丹田,化作一味炼心的药引。
第二道苍炎雷降临之时,桃树枝头的花苞已绽放出金色花蕊。
雷火如赤蛇缠上脖颈的瞬间,林棣臻感到灵魂深处传来灼烧般的痛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苗在啃噬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