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现在,林思成的床头都放着一本,有时间就翻。
也不止他在学,凡是搞瓷器鉴定的专家,必然绕不过,包括故宫的瓷器专家。
应该是一四年左右,故宫请他去讲过课。当时,林思成还专程请教过……
至此,林思成算是知道,为什么留的那个手机号是文联的:他不但是考古、陶瓷学者,还是著名的书法家,篆刻家。
林思成更知道:为什么他儿子死活不敢说,他爸姓什么。
在山西,但凡和考古、和陶瓷相关,这位是绝对绕不开的大山。水这个姓还这么少见,再结合那只白釉碗,稍微懂行的就能猜到是他。
真的,林思成要知道是这位,打死他都不会来。
甚至于,他已经有点想跑了。
动脑子想:老人的儿子直直的找到了宾馆,可见去之前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包括自己在找固镇古窑,包括自己征集到了哪些样本,大概做了哪些分析研究。
更在于,看到那只碗的第一眼,林思成就断定:固镇白瓷的卵白玉工艺,就源自烧出那只碗的那座窑。
老人搞了一辈子的考古,研究了一辈子的瓷器,还能不知道这只碗的价值?
都不用化验,拿块自己征集到的瓷片一对比,就能猜到自己想干什么:瞒着河津,瞒着运城,恢复卵白玉的工艺。
关键的是,价值几百万,可能上千万的孤品瓷器,说送就送?
说好听点,这叫千金买马骨。说直白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但来都来了,难不成真的招呼都不打就跑?
叹了口气,林思成腰一勾,鞠了个躬:“水先生好!”
“咦?”老人惊了一下,“咱们见过!”
林思成摇了摇头,指了指老人的手。
老手抬起双手看了看,恍然大悟:得接触多少瓷器,渗进去多少氧化铁,才能把手上的那层皮染成棕黑色?
啧,厉害了,这眼睛真就像刀子一样。
暗暗一赞,老人又有些狐疑:“在山西,研究了大半辈子瓷器的又不止我一个,你怎么知道我是我?”
林思成指指囊匣:“因为那只碗!”
咦,还真就是?
一般人,哪知道林思成找的固镇古窑是什么窑,和这只碗又有什么关系?
“先坐!”老人起身,拄着拐仗走到了沙发那边,“都坐!”
“好!”林思成点点头,走了过去。
其它人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一一落座。
服务员端来了茶,上好的茉莉飘香。
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小林,我这么叫你,可以吧?”
林思成点头:“可以!”
“那好!”老人笑眯眯,“哪咱们再打个商量?”
林思成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水先生,先说好,碗我不要!”
好像早就料到了,老人一点都不意外,轻轻往后一靠:“碗不要是吧,那窑址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