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道士瞳孔微缩: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看郝钧,眼神中透着怀疑,神情中带着疑惑,摆明还和之前一样,觉得这炉也就值个三四十万。
但他别说提醒,连话都没多说几句?
那小孩也是够随意,就只瞄了两眼,看都没有多看。包括昨天他也没怎么看,甚至于连手都没上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景道士再是不懂,至少知道正常的古玩交易是什么样的。
反正绝不是眼前这样。
但老话说的好:过了这个村,哪有这个店?
一百万,他得提心吊胆的骗多少年?
只是稍稍一犹豫,道士翻开了合同。大致一扫,心里一松。
所谓买定离手,他当然不会反悔,他怕的是林思成反悔。
三两下签上了名字,银行经理带着柜员,当场转了账。
“叮咚”一声,短信到账,一位数挨着一位数,来回数了三遍,一百零九万五千,有零有整,清楚无误。
没有他所想像的圈套,更没有什么波折,从头到尾按步就班,就像是在市场上买菜,你装菜,我付钱。
狐疑间,赵大收起了香炉和合同,林思成装好了卡:“道长,就此别过!”
还是那幅神情,不悲不喜,波澜不起。就感觉,他刚掏的不是一百万,而是一百块……
顿然,老道士的心思又活络起来:这么豪爽的财主,多少年才能遇到一位?
闲着也是闲着,他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万一呢?
暗暗思忖,道士和林思成握了握手,又笑了笑:“不瞒檀越,观中还有几件,皆是历代祖师遗蜕。原本想请郝秘书长掌一眼,如果方便,一道看看!”
还有?
而且是好几件……
林思成眼睛微亮,点了点头:“好,一道看看!”
说是道观,其实就是那间静堂。正对着交大校门,就拐个弯。
没有开车,几个人直直的穿过马路。
店中有人守着,一位约摸二十六七的青年,同样一身道士装扮。
景道士说是徒弟,让泡了茶,他拐进里间去取东西。
也就三两分钟,景道士抱着一堆盒子走了出来。
长的短的,方的扁的,足有五六件。
盒是新盒,也擦的比较干净,但打开后,几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一幅短轴,松木轴头,但已辨不出原本的颜色,通体漆黑,油亮如墨。
再看裱背,颜色黄中显黑,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解开绑画的丝带,刚一展开,一股浓郁的烟香味扑面而来。
构图很工整:脚下有溪,剑下有石,岸边有松。但保存的不太好,已通体泛黄,好几处都被烟薰的变了颜色
所以,这是挂在庙里薰了多少年?
再看画心:绢本设色,一个衣衫褴褛,束着头箍的头陀赤脚站在水中。双手挽剑,在石上磨砺。
“腰里挂葫,脚边有拐,这是铁拐李?”
“画的还行,线条流畅,构图工整,静物层次分明,人物飘洒生动……”
“雍正十二年,甘肃兰州府樊正则仿……樊正则……没印像?”
“郝秘书长,这仿的哪一幅?”
“不知道……画八仙的画家很多,但画铁拐李磨剑的,好像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