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她并没有直接否认他的话语,只是垂眼又抬眼,随后默默地盯着他看。
“你和流川千叶有什么区别,比他还更会胡扯一点,怪不得能俘获我们大小姐的芳心。”
阎魔凛歪了歪头,面无表情说着,用刀鞘打开了吧台后方的冰箱,又从中挑出了一瓶啤酒,传到了自己的手上。
“区别是我的忽悠功力还没他深。”夏平昼说,“你下次想找我喝酒能不能礼貌一点?大半夜叩门,把刀抵我脖子上,还神神叨叨的,是个人都不想奉陪。”
“你不乐意么?”阎魔凛冷笑一声。
“你该换一个说法,我敢不乐意么?”
“那不就行了?”
说完,阎魔凛把刀鞘抵在吧台上,随手打开了一瓶廉价的啤酒,少女微微倾斜着头,凑近瓶口浅浅地喝了两口,黑长直的发丝如瀑落下。
“如果能杀了你,那就好了。”
片刻之后,她忽然低低地说,话音妖冶而幽然,像是一朵在黑暗之中无声绽放的花朵,随之蔓延而来的荆棘缠住闻者的脖颈。
夏平昼的呼吸微微一滞,抬头看向她的眼睛。
阎魔凛那双漆黑的眸子慢慢暗了下来,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脸庞。瞳孔之中杀意凛然,就好像一片极夜般的幕布一寸一寸接近,要把他裹入其中。
“你这句话很危险。”夏平昼面无表情,“我该让黑客查一查你是不是卧底了。”
“我以前杀的,大多都是些一眼就能看穿的蠢人,我对他们不感兴趣,所以杀死他们的时候乐趣很少,只是单纯地在打发时间而已。”
说到这儿,阎魔凛忽然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扭头看向了夏平昼,“所以……如果能亲手把你杀死就好了,你理解我的感受么?”
“我要是能理解那就怪了。”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能理解。”
说完,阎魔凛忽然伸出右臂,挑起修长的刀鞘,把末端抵在夏平昼的下巴上。
旋即沿着倾斜的刀鞘,那一瓶透着凉气的啤酒罐往夏平昼那边滑去。
“陪我喝酒,不是橙汁。”她说。
“我不喝酒。”
“你确定?”
夏平昼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从暗红色的刀鞘上接过了啤酒罐,凑近瓶口,把里面剩下的冰啤酒一饮而尽。
“那如果最后……”他顿了顿。
“你想说什么?”阎魔凛问。
“那如果最后,反倒是我把你宰了呢?”他用手背抹了抹嘴,把啤酒罐放回了吧台上。
“听起来,倒也挺有趣的……”
阎魔凛漫不经心说着,旋即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刀鞘。
“我其实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不怕死。”夏平昼面无表情,“比起被你的天驱折磨死,不如我给你一个痛快,顺便让我看看你跪地求饶的表情。”
“那我们以后可以试试……”阎魔凛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不愧是叛徒,就是语出惊人。”
“第一个语出惊人的不是你么?可别把你的双重标准套我头上。”
“话归原题,你到底怎么看待我们的绫濑大小姐。”
“一个很好的朋友。”夏平昼面无表情,“这么说好了,如果回到拍卖行那时,周九鸦说我们里面有十一个人得死,那我会把活下去的那个名额让给她。”
“看到你还是那么虚伪,我就放心了。”
“你总说我虚伪,绫濑折纸难道不更像一个假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