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和记忆中的样子相差无几——墙上的涂鸦、楼下永远亮着灯的便利店、角落里锈迹斑斑的自行车。
于白曾经在这里住了整整两年。
他当年租下这间老旧的公寓时,只是为了方便通宵赶论文。
可现在看来,那一张张写满法律案例的笔记,不过是某种可笑的天真。
法律没能保护他。
法律甚至没能给他一个公正的审判。
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
罗兹熄火,转头看向于白,“要我一起上去吗?”
于白解开安全带,手指悬在车门开关上,顿了一秒。
“不用。”
罗兹没坚持,只是递给他一个手机:“有情况发消息。”
于白接过,迈出车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早就坏了,他摸黑上楼,指尖蹭过墙面的裂缝。
四楼。402室。
他的手停在门把上,喉结微微滚动。
门缝里没有光。
屋子里没人。
他弯下腰,从门垫下的缝隙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钥匙。
还在。
手感冰凉,钥匙划入锁芯,轻轻一转——
吱呀。
门开了。
屋内的空气凝滞而干燥,混合着久未通风的尘埃味。
于白站在玄关,恍惚一瞬。
他曾经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生活了两年,而现在,所有的东西都被时间冻结了。
——但又不完全是那样。
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一种特殊的木质香气——红松书架的防潮漆与绝版法律典籍混合的味道。
于白在玄关顿了顿,这个味道他记得,当年特意让学建筑的师兄帮忙挑的板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