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琴很想说:
帮你亲大伯拿回东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哪还需要什么酬金。
可白缚就在旁边,她能清晰感觉到白缚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阮芳琴便是再蠢,也知道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不但不能说,她还得陪着笑:
“自然该给。知鱼你这么辛苦,三成……酬金而已,我、我不心疼。呵、呵呵……”
听阮芳琴那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虞知鱼差点憋不住笑。
她又看向自己心眼偏得没边的祖父祖母,刻意道:
“大伯母倒是同意了,就是不知祖父祖母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他们当然有意见。
不但有,意见还大得很。可现下有他们提意见的份吗?!
没想到在这个自己一向最瞧不起的孙女手上栽了一跟头,虞守雄夫妇愤恨咬紧了牙:
“我们……没有意见。”
“那行,”
虞知鱼拍拍手:
“那待会你们晚点再过来一趟。我已给别的商户传去了消息,你们到时把大伯也喊上,正好一道过来把契书签了。等我今晚再守一晚上那只灵,若还没有,我便先去列襄。”
阮芳琴忙道:
“可是你大伯思虑过重伤了身子,大夫说他不宜劳累。契书我来签便是了,就别再折腾你大伯了吧。”
心疼自己大儿子的孙秋霞也连忙帮腔:
“是啊知鱼,就让你大伯好好歇息一下吧,你大伯母签也是一样。”
“不行啊祖母,”
虞知鱼丝毫不给面子,直接言道:
“大伯是家主。他若不签字,到时我千辛万苦把东西拿回来,他不认账怎么办?”
“哎你……”
虞知鱼这话正中阮芳琴心中所想,她面子挂不住,刚想板着脸如往常那般训斥虞知鱼。冷不丁一抬眼便撞见白缚凉嗖嗖的眼神,顿时便熄了火。嗫嚅两下,憋屈接道:
“你思虑周到,那便就这样吧。”
“出来时间已久,你大伯和我两个孩子还在家中无人照料。父亲母亲,我们就回去了吧。”
虞守雄夫妇早有此意。
毕竟白缚在这,他们又占不到什么便宜。刚才他们还得罪了白缚,趁着白缚现在还没怪罪,当然先跑为妙。
至于钱的事,白缚又不会天天在这,虞知鱼一个小辈多好拿捏,而且虞仲柏又最是愚孝耳根子最软。等着看,那些酬金以及虞知鱼前些天得的报酬,他们早晚会全拿回来!
三人带着不甘和满心的盘算,飞快告了辞。看白缚没有阻拦的意思,立刻像身后有无常索命一般灰溜溜地跑没了影。
江秀秀和虞知鱼自然痛快极了。
因着虞守雄夫妇偏心,她俩吃亏受罪多年。如今也算小小出了口气。
只有虞仲柏心中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