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鱼定睛一看:
好么,她祖父祖母也来了!
这阵仗,看来是为着她没帮她大伯的拿回银钱的事来兴师问罪的啊。
果然便听她祖父虞守雄一脸不耐地开口:
“行了,他要是教得好,那这知鱼就不会狭隘至此,故意不帮自己嫡亲的大伯拿回财物了。”
“自己人不帮去帮别的外人。哼!别的我也不想多说。如今我们老两口都亲自登门了,你自己识趣点,该去拿的东西即刻便去拿。该向你大伯赔的罪,到时多多买些好物诚心点去赔。只要你大伯原谅你,那你那些吃里扒外、不尊不敬之罪,便给你一笔勾销。”
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自家祖父母的偏心了。
虞知鱼气都懒得跟他们生,直翻白眼冷笑道:
“祖父此言差矣。当初是大伯当着众人的面,说我能力不济,不堪大用,死活不要我帮他拿回钱财。撺掇着别的商贾,只要他的亲——”虞知鱼刻意拉长了语调,“侄女,虞楠薇帮忙。”
“我元一门执事、弟子以及在场商贾,皆是人证。他签的契书,也还白纸黑字在收妖阁放着呢。祖父祖母不信,尽管去问。那契书,我也可以帮忙调出来给你们看看。”
几人都是一噎,颇有几分尴尬。
阮芳琴不是不知道此事。
但……那又怎样?
虞知鱼本就是半途进的元一门,又只修习了三月时间,有所怀疑不是很正常吗?
至于那些什么亲侄女不亲侄女的,不过有所亲近有所不亲近,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而已。
反正,她不觉得虞孟松有错。
她这样想着,便理直气壮地尖声反驳道:
“少拿那都过去了的事来说嘴,你大伯那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他本就是合理怀疑。你就因为这点小事,对我们家困境袖手旁观。故意让你大伯急得吐血重病,如今还劳动你祖父祖母亲来相请。这就是你的过错!”
“更何况,我可是听说了,元一门主执事昨日晚间便以下了命令,要你前去列襄拿回所有财物。你却不应,不就是想公报私仇!?”
“你小声点!”
她嗓音实在尖利,简直能穿墙过门。
虞仲柏担心得不行,又生气她这样说自己女儿,不由沉声呵道:
“我家贵客还在休息,大嫂若再这般大声嚷嚷,可别怪我不顾亲情将你赶出去!”
见虞仲柏居然敢呵斥自己。
阮芳琴大怒。
她身为长嫂,虞仲柏以前见她,哪次不是恭恭敬敬的?
如今不过才靠虞知鱼赚那么点银钱,自己又有点小事需要他女儿帮个忙,他竟然就以下犯上呵斥起她来了!
越想越气,阮芳琴嗓门不降反升:
“笑死人了!你们家能有什么贵客?杀猪的还是放羊的?我还就大声喧嚷了,他能拿我怎么着?”
虞守雄夫妇也没将虞仲柏的话放心上。
他这个二儿子,心性软懦、愚鲁无能,最不会结交权贵。能在他家做客的,九成九是市井百姓。
为了些贫寒人家呵斥他们这颇有家底的大儿媳,老两口自然不愿。想也不想便维护道:
“怎么跟你嫂嫂说话呢?难怪教出来的女儿也这样目中无人。怎么?我和你娘对你的教导都被狗吃了?”
“可是父亲,他不一样。他……”
“有什么不一样的!?长嫂有事上门,你家便是有宰辅公卿在,那也得往边上暂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