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前方,"
听说五里桥那边还有辆运油车打滑,横在路中间咧!
"
孙玄心头一沉,他们必须在明天赶到省城,否则介绍信上的日期就要过期。
他快步走回车队,发现李平已经带着其他装卸工在给车轮绑防滑链。
"
玄哥,前面是不是过不去了?"
李平鼻尖冻得通红,手上的裂口渗着血丝。
"
能过去,就是得费点功夫,先把这段路的雪铲一铲,给车队腾个转弯的地方。
"
孙玄从车斗里取出铁锹。
十几个男人在冰天雪地里挥动铁锹,呼出的白气在眉梢结成了霜。
孙玄的虎口被磨出了水泡,每铲一下都钻心地疼。
远处山坡上,几只乌鸦在光秃秃的树梢上"
嘎嘎"
叫着,像是在嘲笑这群徒劳的人类。
终于,他们清出了一小块空地,王刚小心翼翼地把头车往山体方向靠,后视镜几乎擦着岩壁。
后面的车依次效仿,硬是在不可能的地方挤出了一条通路。
"
慢点,再往左打半圈。
"
孙玄站在悬崖边指挥,脚下的雪块不时崩落,坠入看不见底的深谷。
当最后一辆车通过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好景不长,刚绕过两个弯道,他们又被堵住了,这次是一辆抛锚的客车,乘客们站在雪地里跺脚取暖。
客车司机掀开发动机盖,里面冒着青烟说道:"
机油烧干了,同志有备用机油吗?我用粮票换。
"
王刚摇摇头:"
我们也只带了一桶备用的,给了你,我们怎么办?"
孙玄看了看车上瑟瑟发抖的妇女儿童,叹了口气:"
给他两升吧,到前面道班再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