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文稿上的那些满文像是哭嚎尖利的恶魔诅咒,将于露露的精神陷入到扭曲的深渊之中,她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在精神上受到的污染,于露露想要自救,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这该死的文稿上移开,但眼睛却犹如被黑洞捕捉的光线,已经完全被这糟糕的东西所控制。
于露露不受控制的开始去翻译文稿上剩余的内容:“我壮着胆子走进那座女真时期的低矮建筑之中,这木制结构已经被腐蚀的松软如烂泥,当我走进去一看,这里有一排惨不忍睹的石牢,石牢门窗的铁栅栏已经锈迹斑斑。
其中几间石牢里,还有囚犯的遗骨,都是进化等级非常高的人类,其中一个骸骨身上,我发现了一个很古老的鹿角质地的项链,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那是老于家先民们,在白山黑水见捕猎时的家族印记。
我不知道这位是我的哪位先祖,但毫无疑问的,老于家在很久之前就踏足过这罪恶之地,难道说我们家的血脉诅咒就是源自于此吗?”
于露露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甚至于不带有任何换气声,波澜不惊的语气平淡的像是机械在棒读,秦朗意识到于露露有些不对劲,但身旁于父的精神显然要更加的不堪,他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脑袋,在原地来回踱步,口中还不停的碎碎念着关于遗产的话。
“遗产到底在哪儿??不会错的,遗产肯定就藏在这的某个地方。”
他说着,竟从地上捡起律师那柄剁肉刀,秦朗意识到不对,急忙从于父手中将刀夺回来,但于父却开始拼命的嚎叫:“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老于家的遗产在对我说话!!”
于父拼命的扣着自己的耳朵,试图让那凭空的声音听的更加清楚,眼见他就要将自己的耳道抠破,秦朗一个箭步上前,用擒拿技锁住了于父的手臂关节。
秦朗不知道哪个步骤出了问题,老于家的人精神开始变得不正常,他这边刚擒住于父,那边于露露更加癫狂的翻译着文稿。
“我曾不止一次梦见过这片可怕的区域***的恐怖场面之后,我们转身朝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底洞走去。
这里实在太黑了,所以,我们也永远无法得知,在这个近在咫尺而又伸手不见五指的冥界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于露露的声线变得不对了,她原本的声音是很甜的,尤其是在东北女人群体里,是十足的东北甜妹,而她此时的声音,却像是被什么夺舍了一般,就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用嘶哑的声音嘶吼。
“毫无疑问,里面隐藏的秘密肯定不会给人类带来什么好处。不过,近在眼前的东西已经够引起我们的注意了,因为我们借着探照灯光没走多远,就看到老鼠尽情享受盛宴的无数深坑。
天呢!那些充满腐臭气味的大坑里居然是被锯断、被啃过的骨头和被敲开的颅骨!
有些坑已经填满,在场的人谁也说不清这些大坑原来有多深。虽然我们用探照灯去照,但有些大坑仍然深不见底,里面究竟填了多少人,只能凭我们去想象了。我在想,在这个地狱般暗无天日的冥界,万一哪个倒霉的老鼠不小心掉进深坑中,又该怎么办?”
情况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就连秦朗也在冥冥中听到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低语,那好似来自幽冥深处、浩瀚宇宙中传来的神只声音,一步步的引导着秦朗走向堕落。
秦朗只能一遍遍的默念着清心咒来抵御这精神上的攻击,还要禁锢住于父越来越癫狂的行为。
秦朗目睹着于露露走向精神的疯狂,大声喊道:“于露露!!!醒过来!!”
于露露完全无视了秦朗的呼喊,依然阅读着文稿上的诅咒之语。
“我不慎在一个可怕深坑的边缘滑了一脚,顿时感到异常恐惧。我肯定是沉思了很久,因为当我回过神来时,只看到身材魁梧的马先生,其他人已经看不到了。
这时,从漆黑而又遥不可及的更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从我身边窜了出去,径直冲向未知的无底深渊。其实,一行人并没有把我甩得很远,因为不一会儿所有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那个可怕的声音是可恶的老鼠窜动时发出的。这些老鼠总是不断地制造恐怖,而且一步步引着我朝地心中面目狰狞的洞穴走去。在那里,疯狂的无脸之物,正伴着两个无形无状、愚不可及的魔笛手吹奏的笛声,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嗥叫。”
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秦朗一掌拍在于父脑袋上,将他打晕过去,强忍着精神上的污染,快步走进于露露身边,将那招来一切灾祸的文稿从于露露手中夺过。
但是,这一切却无法阻止于露露的言语,她木讷的站定着,仿佛已经不需要再借助任何文字,她犹如目击者在重复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不停的诉说着当日发生的一切。
“虽然我的探照灯灭了,但我还是撒腿就跑。我听到各种声音,吼叫声,还有回音,但最主要的还是老鼠发出的可恶而又狡诈的窜动声。这种声音渐渐升高,越来越响。
突然,不知是什么东西跟我撞了个满怀——是一种软绵绵、胖乎乎的东西。肯定是老鼠,啃噬死尸与活体的、浑身粘乎乎呈凝胶状的饥饿大军……既然祂们可以吃禁止吃的东西,老鼠为什么就不能吃掉祂们呢?”
“……偏见带走了我妻子,真该死!”
“…不,我告诉你,那松垮垮、软绵绵的东西并不是我儿子那胖乎乎的脸!是谁说我是老于家的人来着?”
“……他还活着,可我儿子却死了!……他们把我家族的地产占为己有吗?”
“……该死的,马先生,我会让你领教听到我家族的所做所为后如何吓昏过去!……真该死,你们这些臭烘烘的家伙,我会知道你们是怎么发出臭味的……你们想撼动我的信心吗?”
于露露此时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言乱语的错乱句子,逻辑似乎已经不存在于她的脑中。
秦朗还在尝试唤醒于露露,但是无济于事,她像是陷入到某种魔怔当中。
“……神灵会惩戒你,在你的脸上……祝你们祸星高照!……愿不幸和悲伤降临到你和同类的头上!
……哧哧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