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石头牢房内,一双干枯、沾满污秽的手死死抓住铁栅栏,犹如从地狱里脱困的魔鬼,于父紧张的看向石牢,却见一个披头散发,像极了野人的疯癫之人把头贴紧栅栏,口中含糊的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低语。
“这是谁??”
于父脑中第一时间想到,这会不会是律师囚禁的哪个重要的人,他警惕的凑过去,但那疯癫之人像是害怕陌生人一般,快速的缩回到石牢的阴影之中。
在那石牢里,律师已经凄惨的被开膛破肚,内脏被从腹腔之中掏出来,犹如一副癫狂的血腥艺术,将石牢涂抹的尽是刺眼的红。
于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场景,捂着嘴跑到角落干呕起来。
于露露挣脱了铁链,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于母,见自己老母亲没有被老鼠啃了脸,这才放下心来。
“秦朗,这就是老爷子手稿的下半部分!”
于露露扬了扬手里头破旧的手稿,于父闻言脸色难看的凑过来,注视着于露露,将深埋在老于家血脉之中的的秘密解开。
“这本手稿,是紧接着上半部的。”
于父闻言好奇的看向于露露:“那上半部写的是什么?”
于露露不知道怎么跟老爹解释,只含糊的回答道:“哎呀,你先听我往下翻译!”
她翻开手稿,按照上面的满文逐一翻译道:“我与儿子们收拾完老宅之后,就回到了春城,在春城待了许多天,先后向好几位权威专家讲述了我们在老宅发现的诡异、推测,以及坊间流传的种种传闻。
我相信,在接下来可能展开的探索中,一旦发现了与我们家族相关的秘密,这些专家一定会尊重发掘的。”
于露露翻了一页,继续翻译道:“只不过,绝大多数专家对一个伪满时期的老房子不屑一顾,我很沮丧,决定再过两天就回到县里,但是第二天,我的大儿子却带回来一位愿意帮助我们的专家。
我热情的招待了他,看得出来,这位专家对我们家的故事很感兴趣,我想更了解他,但他只告诉我,他姓马,让我称呼他为·····马先生。”
马先生??
秦朗听到这个称呼眉头一皱,但没有打断于露露的翻译,只是将疑惑先埋进心里,至于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就要看这手稿里是怎么讲的了。
“我们一行几人回到了老宅里,当天夜里,家里的护工们告诉我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他们在院子里养了一些猫,用来对付老宅里寄居的那些可恶老鼠。
我把马先生安排在客房,准备第二天开始探索,只是当我回到房间里休息时,还是带了一只猫在身边,这绝不是我害怕那些可恶的老鼠,而是心中生出的一种莫名其妙的要求。
我很快就进入梦乡,但可怕的梦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袭扰着我。我梦见一场特别旧日本军队式的宴会,那些关东军打扮的人们开始互相吃对方,就连我,也加入了这场人体盛宴······”
读到这里,于露露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恶寒,她下意识看向石牢之中的那个石碾子,上面堂嫂被开膛皮肚的血迹还没有干涸,猩红的眼色不断的刺激着于露露的大脑,让她生出一种想要尖叫逃离的冲动。
“露露,你怎么了?”
秦朗见于露露的神态有些不对劲,出声询问了一句,于露露猛地回神,强挤出一抹微笑,回应道:“没事,我没事·····”
“这个梦一直持续,重复,直到上午十一点我才醒来,等我下楼,马先生早就在老宅里进行研究,他不愧是专业人士,当真发现了一个我们之前从未见到的地窖。
在地窖中央建有一个石坛,马先生不知道用什么工具就让石坛倾斜了。石坛下是一个几近正方形的洞口,往下是一段石梯,整段石梯磨损的相当严重,尸体中间的部分几乎磨成了斜面。
石梯上,堆满了许多人类或类人的骨骼,令人毛骨悚然,有些骨骼的形状还算完整,但无一不保持着极度恐惧的姿势,骨骸上到处都是啮齿动物啃噬过的痕迹。”
说到这里,于露露想到她们下来时走的阶梯,同样都是镶嵌着无数尸骸,玫瑰公馆仿佛就是坐落在无数尸体之上的‘墓地’!
“停顿片刻之后,我们开始在石梯上颤颤巍巍地清理出一条下行的通道。就在这时,马先生仔细查看了开凿的拱道后,得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结论:根据岩石上凿痕的方向判断,这条通道肯定是自下而上凿出来的。
我觉得马先生的话有些太过玄幻,但想不到,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才是从未有过的噩梦。
当我们走下石梯后,眼前出现的一幕让我们所有人吓得简直抽了气,尤其是我的大儿子,当场就昏了过去,瘫倒在站在他身后、惶恐不安的人怀里,而我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就是目瞪口呆,倒抽冷气,干脆用手捂住了眼睛。。
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朦胧的巨大洞穴,洞穴又高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头。这是一个充满无限神秘与无比恐怖的地下世界。距离石阶几码远的地方,一眼望去,杂乱无章地堆砌着人类骨骸,至少和石阶上一样是人类的骨骸。
马先生弯下腰去仔细辨认地上的颅骨,发现这些颅骨的结构都有不同程度的退化。
我很纳闷,在经历了这骇人发现后,我们所有人居然还能活着,而且神志都还健全。我想象不出比这个幽暗洞穴更不可思议、更令人厌恶、更充满诡异的场面了。
当马先生告诉大儿子,有些骨骼显示它们的主人已经退化了二十代,甚至更多代,以至于变成四肢动物时,大儿子又一次昏了过去。”
讲到这里,于父有些懊恼的坐在一旁,他不想听于老爷子对这破宅子的探秘故事,只想搞清楚究竟有没有财产。
“露露,你直接找找,钱在哪?”
但是于露露此时仿佛陷入到某种魔怔当中,一点都没有搭理自己夫妻的催促,整个人的精神全部陷入到这本手稿之中。
以至于她的眼睛开始发红,声音也变得尖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