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末。
伦敦,唐宁街十号。
壁炉里的火焰努力地燃烧着,却似乎难以驱散这间古老办公室里弥漫的沉重寒意和挥之不去的雪茄烟雾。
窗外,泰晤士河上笼罩着灰蒙蒙的雾霭,一如英士兰帝国此刻晦暗不明的前景。
首相斯坦利面色憔悴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一份厚厚的、写满了糟糕数字的经济报告。
财政大臣吉尔丘此时尚未成为首相而是焦躁地在厚地毯上来回踱步,手中挥舞着一份电报,如同握着一块烫手的烙铁。
“破产!我们离全民破产只有一步之遥,斯坦利!”
吉尔丘的声音沙哑而激动,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黄金储备像泰晤士河的潮水一样流走!失业人口突破三百万!
整个帝国的心脏——兰开夏郡的棉纺厂,几乎全部停工!印度、埃及……到处都是骚乱和独立的声音,我们快要压不住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将电报拍在鲍德温的桌上:
“而这个时候,炎国人在做什么?他们用那该死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黄金和物资,正在全球疯狂抄底!
他们甚至用‘虎币’在收购我们在阿根廷的铁路和在中东的石油权益!
这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鲍德温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疲惫:
“那你想怎么样,温斯顿?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欧大陆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和火药桶。
德士兰的那个疯子特勒西正在武装到牙齿,苏什维利像个躲在铁幕后的幽灵……只有大洋对岸……”
“美利坚!”
吉尔丘接话,语气复杂,带着浓浓的不甘却又有一丝绝境中的希冀。
“是的,只有他们了。
虽然他们在太平洋摔得鼻青脸肿,但他们的工厂还在,他们的农场还在,他们的金库……至少比我们的要厚实那么一点。”
“可你要清楚,温斯顿!”
鲍德温的声音低沉下去。
“寻求美士兰的帮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延续了几个世纪的全球金融霸权,将彻底拱手让人。
意味着英镑区的彻底瓦解,我们将会以美元为主导。
意味着……我们从此必须跟在那个暴发户国家的屁股后面,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女王陛下的政府,何时需要向华盛顿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