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成都,丞相府的梧桐叶落了满地。姜维盯着沙盘上不断变动的小旗,眉头越皱越紧。原本只是骚扰的行动,不知何时演变成了局部战争。邓艾的部队在陇西设伏,全歼了傅佥的小队,只有七名伤兵逃回汉中。更糟的是,南中突然传来叛乱的消息,孟获的部众截断了运往江州的粮草,而东吴方面,孙休迟迟不肯兑现出兵牵制淮南的承诺。
“陛下,东吴此举分明是想坐收渔利!”
姜维将羽扇重重拍在案上,震得沙盘上的陶俑东倒西歪,“臣请命率五万大军直取建业,先解决这个背信弃义的盟友!”
刘璿按住他的肩膀,目光却望向窗外飘飞的落叶:“伯约,当年先父白帝托孤,要的是兴复汉室,而非自相残杀。”
他从袖中取出密信,上面的字迹娟秀却透着狠厉,“况且,孙休近日送来消息,说司马昭派了死士潜入建业,图谋不轨。”
建业皇宫的御书房内,孙休将密报凑近烛火,火苗瞬间吞噬了那张记载着
“曹魏死士名单”
的宣纸。他望着跳动的火光,想起今早张悌带来的另一个消息
——
蜀汉的粮草队改道,不再经过荆州。“传令下去,让陆抗准备两万水师,三日后西进。”
他对着暗处的影子吩咐道,“记住,这次不是去帮蜀汉,而是要让司马昭知道,江东的剑,依然锋利。”
陇西战场上,邓艾抚摸着手中的玄铁令牌,上面
“镇西将军”
四个篆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处传来马蹄声,斥候呈上一封密信。他借着篝火的光芒展开,瞳孔骤然收缩
——
信上画着江东战船的简笔画,还有个血红的
“斩”
字。“果然,这群鼠目寸光之辈,终究还是要窝里斗。”
他冷笑一声,将信投入火中,转头对副将吩咐,“告诉王濬,按原计划行事,我们的目标,是剑阁。”
南中密林深处,孟获把玩着一枚刻有
“魏”
字的玉牌,身旁的巫女正在跳着祈福的舞蹈。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自称
“仲达先生”
的人,那人承诺只要他截断蜀汉粮草,就会送来能让蛮兵刀枪不入的秘术。“传令下去,明日突袭越巂郡,务必将蜀军的粮草辎重全部焚毁。”
他握紧腰间的青铜刀,刀身上的饕餮纹仿佛在狞笑,“等司马昭的秘术到手,这天下,就该是我们南蛮的了。”
成都皇宫的藏书阁内,刘璿借着琉璃灯的光芒翻阅着《孙子兵法》,案头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军报。姜维站在他身后,铠甲上还沾着昨夜平叛的血迹:“陛下,南中叛军势大,江州守军请求支援。而东吴的水师却在巴丘停滞不前,显然是在观望。”
刘璿合上兵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上的
“知己知彼”
四字。他突然想起儿时随父亲出征的场景,那时的蜀汉上下一心,而如今,盟友猜忌,内患频生。“传令下去,让霍弋率八千飞军驰援江州。”
他起身望向窗外的夜空,北斗七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至于东吴……
派人给孙休送去蜀锦百匹,就说,蜀汉愿与江东共饮长江水,同御北方敌。”
建业的夜市上,张悌乔装成商人,在一家酒肆的角落与神秘人会面。“蜀汉的求和信已经送到,孙休表面上答应共同抗曹,暗地里却在调集粮草。”
神秘人压低声音,“不过,我们的死士已经摸清了建业城防的弱点,只要司马昭的大军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