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继续道,语速平稳:“不过,早在一年零三个月前,洼儿岭腹地的囡寨……”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已被屠寨。寨中上下,无论老幼,鸡犬不留。无一生还。”
“什么?!”挟持着容玛的老妪瞳孔猛地一缩!这个消息显然超出了她的情报!她扣住容玛手臂的五指瞬间收紧!容玛痛得闷哼一声!
王天没看到一般,接着道:“动手的,是一伙装备精良、手法极其利落的刀客。行事狠辣,现场清理得异常干净。据外围山民零星传言,那几日,曾有不明身份的‘贵人’车队在磨盘谷附近出没……”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容玛惨无人色的脸:
“所以,少爷,这位……”王天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如同宣判,“‘有容氏’仅存的孤女身份,无从查证。至于这位所谓的‘姑婆’……”
王天的目光落在那挟持容玛的老妪脸上,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更是死无对证,凭空捏造!”
“轰!”
这最后的结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容玛的身体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若不是老妪死死扣着她的手臂,几乎要瘫软下去。她最后的“身份”底牌、唯一的“苦情”支点,被彻底碾为齑粉!脸上只剩下一片空茫的死灰。洼儿岭的囡寨……早已是鬼蜮!她这个“孤女”,成了无根的浮萍,无冢的游魂!
“好!好得很!”那老妪脸上疯狂更盛,发出厉笑!她死死掐着容玛的脖子,毒刃要刺破皮肤,“老婆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拉这贱人垫背!你们谁敢上前一步?!”
“是吗?”
一直沉默如冰的戚福,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目光却如两柄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老妪那双因疯狂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
他没有看容玛颈侧的毒刃,反而缓缓抬手指了指被她死死扣住、作为盾牌的容玛:
“你真以为……你抓住的这张牌,还在你手里?”
话音未落!
异变陡生!
那一直待宰羔羊般瘫软的容玛,在戚福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布满绝望死灰的眼眸深处,骤然爆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混合了疯狂、怨毒与绝地反击的诡异光芒!
身体猛地一挺!被老妪扣住的左臂,肌肉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力量瞬间绞紧、反拧!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错位声!竟是以自残臂骨为代价,强行挣开了老妪的手爪!
一直藏在身后、被身体和老妪遮挡住的右手,毒蛇出洞般闪电探出!手中握着的,并非刀剑,而是一枚她刚才扑倒在地时,趁乱从自己盘发上拔下的、毫不起眼的乌木簪!
簪尾并不尖锐,但在她灌注了全身最后力气和怨毒的贯注下,更像一枚毒刺,狠狠扎向老妪扣住她脖颈毒刃那只手的肘窝内侧——极其刁钻、筋肉最薄、直通心脉的致命穴位!
“噗!”
细微的入肉声响起!
老妪猝不及防!剧痛瞬间从肘窝炸开,电流直窜心脏!半边身体瞬间酸麻!抵在容玛颈侧的毒刃不由自主地一松!
“贱人!”老妪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另一只手中的毒杖下意识地就要劈向容玛的头颅!
就是这一松一滞的瞬间!
“兹马!”戚福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早已蓄势待发的兹马,化作出闸猛虎!他距离最近!在容玛挣臂反击、簪刺肘窝的瞬间,他已揉身而上!没有理会容玛,目标直指因剧痛而动作迟滞半息的老妪!手中长刀并非劈砍,而是化作一道乌光,精准无比地自下而上,犹如毒龙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