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所有的伪装,瞬间碎成了满地冰冷的毒渣!戚福那平静的眼神深处,酝酿了太久的冰风暴,终于倾泻而下!
戚福冰锥般洞穿谎言的厉喝尚在堂中回荡,空气被冻结成无形的锋刃!容玛脸上那层精心雕琢的悲戚面具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她攻击的目标并非近在咫尺的戚福或暴怒欲扑的兹马!
毒刃的目标——是刚刚脱力瘫软在她脚边的容玛的咽喉!
这老妪竟狠辣至此!计划败露,身份暴露,她竟要先杀容玛这个“同伙”兼“亲眷”灭口!同时制造混乱,寻求最后一丝脱身之机!
“你——!”容玛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恐!她万万没想到,这“姑婆”竟会向自己下手!
然而——
就在那幽蓝毒刃即将刺穿容玛细腻脖颈的刹那!
一直“瘫软绝望”、毫无反抗之力的容玛,身体却爆发出一种近乎本能的、野兽般的求生反应!她并非格挡,而是猛地一缩脖子,身体无骨般向侧后方极其诡异地一滑!
同时,一只原本“软弱”垂落的手,竟不可思议地探出,五指如钩,精准地扣向老妪持杖手腕的内关穴!动作快、狠、准!带着一种绝非柔弱女子能有的凌厉!
“哼!”老妪显然也低估了容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更多的是被反抗激起的暴怒!
手腕一抖,滑溜的泥鳅,瞬间避开了容玛的擒拿!那只空闲的、枯瘦却蕴满巨力的左手,铁钳般猛地探出,不再是攻击咽喉,而是改抓!一把死死扣住了容玛刚刚探出的左臂!五指嵌入她的皮肉!
“想死个痛快?由不得你!”老妪声音嘶哑尖锐,夜枭啼鸣,再不复之前的迟缓苍老!
她借着抓住容玛手臂的力道,猛地向后一拖!同时身体旋身!瞬间将容玛柔弱的身躯拖拽到身前,牢牢挡在自己与戚福、兹马之间!幽蓝的毒刃,此刻正死死抵在容玛白皙的颈侧大血管上!冰冷的触感让容玛浑身剧颤,肌肤瞬间浮起一片寒栗!
“不想她香消玉殒!就统统给老婆子退开!”老妪厉声尖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容玛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挡箭牌!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戚福戳破谎言,到毒刃弹出,再到容玛挣扎反制被擒,不过两个呼吸!
“少爷!”兹马怒吼,手中长刀刀锋指向挟持者,但因为容玛挡在中间,投鼠忌器!几名守卫也瞬间围拢,兵刃出鞘的呛啷声响成一片!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戚福站在原地,身形纹丝未动,目光寒潭古井,死死锁在老妪那疯狂的眼睛和容玛颈侧的毒刃上。刚才那一幕短暂的“容玛反抗”并未逃过他的眼睛。
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的死寂时刻——
“咳咳……”
戚福却突兀地、极其轻微地咳嗽了两声。那咳嗽声不大,却像投入滚油的水滴,让紧绷的空气微微一顿。
议事堂厚重的木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王天——那个几乎被遗忘在角落、先前负责调查的干练手下——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闪身而入。他没有带武器,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沉默、裹着厚厚皮袄、脸上带着长途跋涉风霜的精悍汉子。
王天径直走到戚福身侧,无视了场中剑拔弩张的挟持场面,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冰冷的钢珠砸在玉盘之上:
“少爷。”
戚福微微侧首,目光甚至没有离开老妪抵在容玛颈上的毒刃:“说。”
“查清了。”王天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那‘有容氏’,确有其族。位置在高崖头西北,洼儿岭后的山洼腹地。”
此言一出,被毒刃抵住咽喉的容玛,身体极其细微地一颤!山洼腹地!正是她之前告诉戚福的“囡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