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都是废物!”
把自己的失败,归罪给别人,是大多数人面对失败时的选择。
再次败阵的张飞,也是一样,他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吓得周围的人连连后退。
而后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许久,最后,布满血丝的环眼死死盯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百人将——范小七。
范小七身材魁梧,此刻却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都在打颤。
“你!就是你!”张飞一步跨到范小七面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如同拎小鸡般将他提离了地面,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几乎喷到范小七脸上。
“方才在城楼上,你为何不放箭?害得俺老张如此狼狈,险些丧命!”
张达一眼就看出,这是张飞心里有火,想要扯个由头鞭挞士兵了。
“卑职,卑职方才有带着部下射击掩护。”范小七连忙解释。
“那就是你部人马,射箭太慢。”
“说,你是不是通敌,就想要我死!”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一刻,周围的人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张飞狞笑一声,眼中凶光毕露,不等周围人求情,大喝道:“俺看你就是西楚的奸细,留你何用!”
“来人,把他绑起来!”
说罢,猛地将范小七掼在地上。
左右亲兵不敢违令,只能把范小七绑在柱子上。
张达心中却大感不妙,这范小七,是范疆的侄儿。范疆儿子战死之后,就把这个远房侄儿带入军中,希望维护他范疆在军中的地位。
此刻张飞要撒酒疯,要泻火撒气他拦不住,他只能派人赶快去通知范疆,想着能否救回这个范小七一命。
“啪——!”
张飞的动作也是快,刚刚被绑起来没有多久,就开始用马鞭抽打起来。
一声声清脆到令人心颤的爆响响起,鞭梢如同毒蛇般狠狠抽在范小七的身上,发出刺耳声响!
都没有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的范小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抽得哀嚎不止。
很快,衣衫就被撕裂,皮开肉绽!
“废物!饭桶!误俺大事!”
张飞状若疯虎,口中怒骂不绝,手中的马鞭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
马鞭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范小七撕心裂肺的惨嚎,和皮开肉绽的闷响。
周围的士卒无不面无人色,低头垂手,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刘晔和张苞几次想上前劝阻,都被张飞那狂暴的、择人而噬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足足抽了十几鞭,直到得到消息的范疆赶来,才跪在地上,抱住张飞,哭喊着劝说:“三将军,三将军,陛下曾多次嘱咐,不可鞭打健儿。”
“这小子是否有罪,还可先查明一二,再行定夺啊。”
张飞举起的马鞭,也就此被拦住,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此刻,张飞的酒气已经散尽,胸中的恶气也已经发泄出来。
他喘着粗气,顺着劝说,将沾满血迹的马鞭扔在地上,而后,依旧没有好言语。
“这次,且饶过此人,若是下次再敢慢怠,定斩不饶!”
张飞环视一圈噤若寒蝉的众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在亲兵的簇拥下,步履沉重地走向城楼休息之处。
当天深夜,陈留城外,西楚大营,中军帐内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