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声响,张飞头上那顶坚固的铁盔,应声碎裂,甲片四散崩飞!
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冰针,狠狠扎入张飞的头皮,穿透颅骨。
剧痛混合着极致的冰冷,瞬间将他惊醒。
“呃啊!”
张飞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借着这股剧痛带来的短暂激灵,他猛地一勒缰绳,乌骓马通灵,长嘶一声,跃出三员楚将的包围。
徐晃的第二斧头,几乎是擦着张飞的肩甲劈空,他甚至能感受到带起的劲风。
阎行的枪尖,也因战马的跳跃,落在了空处。
但危机并未解除,胡车儿的铁戟,如影随形,恰好扫向了张飞坐骑后蹄。
或许是铁戟长度有限,或许是张飞的乌骓速度够快。
虽然没有完全避开这一击,但伤得并不重,依旧带着张飞,向陈留城内退去。
“放箭,快放箭阻拦敌军!”
城楼上,一直紧绷心弦的陈式,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一时间,弓弦齐鸣。
一片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从城头倾泻而下,带着凄厉的尖啸,覆盖了张飞身后。
让想要追击的徐晃等人,不得不勒马格挡。
“快开城门,接应三将军入城。”
其实,都不用刘晔吩咐,张苞和张达二人,已经带着一队人马迎上了张飞,护卫在张飞左右,扶着状态不佳的张飞,冲入城门之中。
连败张飞父子,楚军这边,一时间,呐喊欢呼声,响成一片。
陈留城内,则沉默的令人窒息。
张飞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头盔被斩飞之后,他的额头终究还是受伤了,此刻,一道显眼的血痕,就在他眼睛到耳朵之间,颇为刺眼。
如今已经没有生死危险,张飞体内的酒气,似乎再次涌起。
他滚鞍下马,脚步虚浮,一个趔趄几乎摔倒,被抢上前的亲兵死死扶住。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破败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
头发披散,那双环眼中,醉意倒失了三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无力和屈辱。
“父亲。”
“三将军。”
张苞也好,匆忙从城楼上赶下来的刘晔也好,在旁边的呼唤,让张飞猛然清醒过来。
他一把
推开搀扶的亲兵,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才站稳。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触手一片粘腻。
他没有理会看刘晔和张苞,环眼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士卒,最后落在自己那杆沾满泥污,显得暗淡无光的丈八蛇矛上。
自从上次和西楚斗将失败,被徐晃一斧头敲中后背,这些年来和西楚交手,他多次战败吃亏,而后受伤。
若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但次数多了,他心中有了一股莫名的恐慌,那就是自己的武艺,真的不能压服对面了吗?
想当年,即便是被曹操的军队从北追到南,跟着刘备屡战屡败,他都觉得没事,他甚至都没有怎么受伤。
但是现在,他心中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而后,眼珠子一转,一股无法遏制的邪火,在他的心头涌起,冲上他的头顶。
酒精带来的麻痹感仍在,但这股邪火却烧得他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