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喝了,陆珩渊像是受到了鼓励,干脆把整个杯盖都凑了过来。
封月半推半就地,将小脑袋埋进杯盖里,小口小口地舔舐着。
旁边那同乡看得啧啧称奇:“嘿,还真喝啊。老陆,你这是捡到宝了,这么丁点大就这么乖。”
陆珩渊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封月喝得湿漉漉的下巴。
大巴车的终点是一个更大的中转站,人群川流不息。
陆珩渊背着他那个破旧的帆布包,将封月牢牢护在胸前,随着人潮挤上了一趟开往南方的绿皮火车。
火车里人声鼎沸,混杂着泡面、汗水和烟草的味道。
这年头都有人把活鸡活鸭带上车,像陆珩渊这种怀里揣着‘猫’的根本无人在意。
封月被这股味道熏得直皱鼻子,但他所在的那一小方天地却很安稳。
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隔着一层毛衣传递过来,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在“哐当哐当”的节奏里,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半途时陆珩渊中途在车站又买了袋牛奶,封月为了帮他省点钱,只能表现的胃口很小的样子,饿狠了只能用能量空着肚子硬抗。
等他再次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时,火车已经抵达了终点站。
“S市到了。”
广播里的女声宣告着这座城市的到来。
走出车站,一股热浪夹杂着尘土扑面而来。
这里是2000年的S市,城市边缘的开发区,到处是拔地而起的工地和光秃秃的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水泥的味道。
陆珩渊对这里也很陌生,他手上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带着封月一路边看边询问。
两人穿过几条坑坑洼洼的马路,好不容易才拐进了一片老旧的居民区。
最终,他们在一栋灰扑扑的筒子楼前停下。
楼道里昏暗潮湿,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重的油烟味和霉味。
陆珩渊掏出钥匙,打开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封月被从温暖的怀抱里掏出来,放在了一张床上。
他晃了晃脑袋,开始打量这个所谓的“新家”。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张木板床,一张掉漆的桌子,一把椅子,就是全部的家当。
水泥地面坑坑洼洼,墙角结着蛛网,桌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显然,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真是家徒四壁啊。”封月在心里默默吐槽。
陆珩渊放下帆布包,也顾不上收拾,只对床上的封月低声说了一句:“你乖乖待着,我去工地一趟,晚上回来给你带吃的。”
说完,他便转身带上门,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