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晨顺手从冯燕手里接过一杯热茶,"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他突然把茶水泼在地上,"最讨厌被人拿枪指着谈条件。"
话音未落,四周山坡上突然竖起数百面旌旗。埋伏多时的弓箭手齐刷刷拉满弓弦,阳光下铁箭头的寒光连成一片银海。
薛桂立刻吹响警哨,火枪队迅速结成圆阵。但邓晨看得分明,有几个士兵已经在偷偷摸空荡荡的弹药袋了。
"主公。。。"薛桂压低声音,"我们只剩三成火药了。"
刘林的笑容更深了,他优雅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邓太守是聪明人。陛下求贤若渴,您若是肯。。。"
"我要带五十亲兵。"邓晨突然打断。
"两个。"刘林伸出两根手指,像在菜市场讨价还价,"您看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吓啊。"说着还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结果假咳变真咳,差点把刚粘的假胡子咳掉。
邓晨盯着刘林发红的耳根——这是他在现代学到的微表情知识,人在说谎时耳根会充血。他突然咧嘴一笑:"成交!不过。。。"
"不过?"
"我的家眷要回常山报信。"邓晨拍了拍身旁的马车,里面传来冯燕"特别抗议"的嚷嚷声,"否则我那兄弟严光脾气暴,万一带兵打过来。。。"
刘林眼皮跳了跳。他当然知道常山火器的厉害,更知道王郎那个草包根本守不住邯郸。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理当如此。不过。。。"他学着邓晨的语气,"令爱侄女得留下当人质。"
马车里传来"咣当"一声,像是冯燕踢翻了矮凳:"特别过分!"
谈判陷入僵局。一只乌鸦落在两军之间的枯树上,歪着头看热闹。
突然,邓晨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铜匣子:"刘相国见过这个吗?"
刘林眯起眼:"这是。。。"
"轰!"
铜匣子在枯树旁炸开,气浪掀翻了三个埋伏的弓箭手。刘林的白胡子被燎焦了一半,精心维持的优雅形象荡然无存。
"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人数问题了。"邓晨把玩着另一个铜匣子,"二十个亲兵,如何?"
刘林盯着那个铜匣子,突然笑了:"邓太守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拍了拍手,一队士兵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俘虏走上前来,"认识这些人吗?"
邓晨瞳孔骤缩——是他在常山安插的密探!
"十个亲兵。"刘林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黑灰,"这是我的底线。"
"十五个。"邓晨收起铜匣子,"外加每月往常山送三车硝石。"
"成交!"刘林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早就拟好的盟书,"那就请太守大人按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