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动我便将你扔了。”他口吻淡然冷寂。
花葬僵了僵。
“我从不说谎。”他略略垂眼看着她,“你可以试试。”
“没事,你扔吧,”花葬一脸无谓,“反正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扔了我,我也只不过就是冻死此地而已。你又何须救我。”
闻言,男子竟然真的松了手,失去依托的花葬直直掉在了地上,溅起一片雪雾。
她没有动,因为不会痛呵。
他眸光冷寂,“我只救不想死的人。”
“死?”花葬笑了,“那又如何,你可知,这世上,比死更冷的,是绝望。”
面前的人淡淡地看她,不置一言。
她也鼓着腮帮看他,但仍有滚烫的东西滴落,灼疼了长安的大雪。
他忽然俯身,抬手拭去她脸上泪痕,她下意识躲了躲,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记忆,真的太过真实。
他依然冷寂,“在你死之前,就跟着我罢。”
“你是谁,我凭什么跟着你。”
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捞起她后,说,“同样的事,我只会做一遍,同样的动作,我也只会做一遍。”
那你这两句话不是同样的意思么。花葬小恶毒地腹诽着。
事实很快证明她的腹诽是错的,这个人确实是个很绝尘的男子。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花葬继续死缠烂打。
男子倒也不拖沓,“弘安,华胥,均息。”
花葬虎躯一震。
这人竟是弘安四大公子之首公子均息。
好吧,她彻底臣服了。
“我叫花葬。”花葬打了个寒颤,怯怯说道。
“我对你的名字没有兴趣。”男子看都没看花葬一眼。
说实话,花葬有点受打击,她本以为他起码会问她为何以花葬入名。
突然有小小的迷离。
花葬忽然忆起那一日长安飞雪漫天,那个人断了琴弦,带了悲伤的微笑,对她说,很好,你以后,便唤作花葬罢。
年幼的她抬头望天,却望见残缺的月。
为何这里只有月与雪么?看出了她的疑虑,那人还是笑着,掩不住苍凉,因为这里,不是人间。
她没懂。
他没再解释,于是她便也未多问。
她只记得,厚重的雪埋葬了那些狂华。
均息的步伐很稳,不可否认,他的怀抱真的很让人安心,因为你不用担心他会遗弃你,因为他说过,同样的动作,他只会做一遍。
花葬看着他俊美绝尘的侧脸,微微失了神,曾几何时,那人也这样抱过她。
尽是残忍的温柔。
“看够没有。”均息忽然问她,语气清冷。
她尴尬地移开眼,“并非我觊觎公子风华……只是我善于联想而已……”
均息仍然无所波澜,“直接唤我均息便可。”
“可是……”花葬吞吐着,“公子均息是不能被僭越的……”
“那只是世人眼中的均息。”他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