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城市的感觉不错。
“……沢田纲吉,告诉我肯尼希现在在哪里。”
电话接通后从对面传来了熟悉又令人不爽的声音,云雀恭弥直接开口问道。
“我找他有事。”
“……”
“……你……”
沢田纲吉平静地说了很多,大意都是拒绝透露肯尼希的下落——云雀恭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还想说什么,一只手突然从他身后探了过来,直接取走了他手上正在受到虐待的手机。
酒店廉价的肥皂在白昼身上也能散发出一股不明的香味。云雀恭弥回过头,取过他手机的人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才终于发现了挂机键似的掐断了这通电话。
“……何必麻烦肯尼希老爷爷,你想问我的匣子的事情?”
白昼毫不怜惜地将手机扔到床上,另一只手扯过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些许是因为性格随便的缘故,她也没怎么注意穿衣,松松垮垮的浴衣仅仅到正好搭在肩上的程度,脖颈以下的肌肤上残留的水珠在吊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吧,这两个匣子是一对儿的。那只麻雀看到的画面会传到使用者脑中——但是因为数量太过庞大,正常人的大脑无法承受,所以另一个匣子就用来储存这些情报。”
她坐在床边,手上还在擦着头发。语气平淡,音调比云雀恭弥熟悉的要低上好几个分贝,没什么精神。
“老实说,我现在燃不起火炎了。所以会逐渐失去跟匣子里的记忆的联系,”她打了个哈欠,“如果数量不是那么多的话,这个匣兵器还是挺有用的,既然那只小家伙那么喜欢你,这玩意儿就送给你吧,当做你救了我这么多次的报酬?”
白昼将视线从旁边桌上的匣子上移开,与云雀恭弥对视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她拉了拉浴衣的领口,揉了揉额头,扯开话题:“看在我热心给你解释了匣子的使用方法的份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
“你什么时候来意大利的?”
“……”
“不回答啊,那换一个,……你以前一直待在,那个,日本吗?”
脑海深处传来的阵痛越来越严重,白昼揉额头的动作逐渐变成了按压,企图用外部刺激削减内部的疼痛。幻术产生的刺痛在离开邮局后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但一直伴随着大脑的炸弹就像在倒计时一样,一下下地敲打着脑壳。她的喘气声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却尽量保持着正常的神态。
“嗯,”云雀恭弥回答,顺口回答了前一个问题,“五年前。”
“……你在日本,有没有,”白昼辛苦地找着形容词,但在自己记忆都模糊异常的情况下也说不出什么,“有没有见过刚刚幻术中那个男人?”
云雀恭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但刚刚被他一击击飞的肥胖男人神色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狰狞了,加上他没怎么注意……
“没有。”他否认。
“这样啊。”
白昼的语气听不出欣喜或是失落,就像接收了一条无关紧要的情报一样。她顺了顺被自己揉乱的头发,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门外是服务员,手中拎着白昼先前差她出去买的内衣。她没什么精神地对服务员道了声谢后便走了回来。
云雀恭弥又站在床边低头俯瞰地上的风景了。见到这幅她异常熟悉的画面,白昼将纸袋扔在床上,取过衣物的同时好笑地开口问道:“城市的风景很好嘛?我的抚养人以前特别喜欢站在高处看着地上呢,……嘛,我是肯定不懂你们这些领导人究竟在想什么啦。”
白昼转过身,丝毫不介意身后还站着个男人,从纸袋中取出服务生购买的内衣,脱下浴衣开始换衣服。
“……”
酒店卧房内灯光明亮,巨大落地窗上的倒影十分清晰。云雀恭弥瞥了一眼眼前玻璃上映出的人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阖上眼睛的同时开口:“刚刚袭击你的人是密鲁菲奥雷,估计袭击不会只有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