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前的景色远去了,他们被隔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了。
李兰与丹尼尔两手交握处的簪子飞了起来,它发出了红光,凝成一个看不真切的人影,好像穿着魏晋的衣服,颇为风姿卓越,似有名仕之态。见到他,云子诺脑中显出‘牡丹真国色’这句话来。
就听到他说,“我得以有意识,全凭借当年龙气聚集。后来我认识了胤禛。他登基后来,数年来每有烦心事,都会来牡丹台沉思一番。渐渐地我知道了他为大清做的一切,其心至诚,也耗尽心力。可惜,我还没有化形,还没来得及认识他。他就死了。那年他才登基了13年,也才58岁。”
牡丹悲凉的地说着,“你们知道吗,他的付出,他的努力。可惜在那个朝代,一个人力挽狂澜,也抵不过一个国家的选择性错误。两个文明的碰撞,子孙的日益消沉,让这大清艘本就破烂不堪的大船沉没了。
我恨天道不公之处,并不是因为一个朝代的败落。
而是我作为一方精怪,不能效仿商朝妲己,改变不了国运。却连阻止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也做不到。那里是他的家啊!
难道毁坏真的是人类的天性,何其丑恶,抢劫掠夺,毁坏破碎。
为什么要将中华史上最完美的园林付之一炬啊!
就这样大火里,什么都没有了,过去的一切,连着几千年的文明记忆都烧的干干净净。
这样就能断绝中华的根本么?究竟是国人愚昧?还是统治者愚昧?还是人性本恶?”
牡丹也不知道是在问云子诺三人还是在问自己。
“所以我下了一个诅咒,”牡丹的嘴角牵起了古怪的弧度,凉凉地笑道,“我能做的,只是向那个有牡丹簪子的士兵下一个诅咒。如有一天他的子孙再踏入这片土地,那就会日日噩梦不断,耗尽心力而亡。要是有国人与之同流合污,则一同陷入梦魔承受噬心之苦。”
“滴答——滴答——”忽而见牡丹留下血泪来,“但是没有想到,我连这样的诅咒都不能了,连惩戒那些人的能力也随着灵气的消弱而消弱。时至今日,我也不过只能让人做一两个可笑的梦罢了。”
他第一认真的看向丹尼尔与李兰,丝毫不曾关注云子诺。
那一眼十分空洞,漆黑的双眸里有种莫名的红光,仿佛在向前一步,像是要把他们吞噬下去。
但却在对视了一分钟之久后,他向后退了几步,有点踉跄。
“哈哈——哈哈——”忽然,他仰天大笑,神色既疯狂又无望。
“你们人类早就不记得了不是吗!
不记得那年的枪炮相向,不记得腐烂成堆的尸体,流出的血水,长蛆的尸堆!
不记得那些罪行,不记得那种疯狂!
不记得那种无奈到绝望的麻木!
现在,天下大同啦!哈哈——天下大同了——
那我的坚持算什么呢?”
丹尼尔与李兰有些明白,但更多是不懂得他的执着。他们的神情有点茫然,这种国仇家恨,早就尘封在史册中了。
牡丹见状,更是苦笑说道:
“既然连你们人类都忘了这些刻骨之仇,我一个没有身形的牡丹精又为何还要记得,你们人类真是善变的生物,那么容易就妥协、遗忘。在所谓的社会潮流中,把一切都抛弃了。
那么多人死了啊!老百姓、军人、有识之士、荒唐的官员、无用的帝皇,都死了啊,死得好啊!好啊!
我为何还记得你胤禛,还记得那些励精图治,还记得那些烧杀抢掠。为此耗尽自身法力。看来,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以期山海,寻找……”
牡丹精后来的话却是听不见了,只是那玉簪子忽而碎成几半,落到了地上,空留下碎玉的残迹。
等红雾褪尽,三人再回过神来,发现四周还是大树,过耳只有风声“沙沙”。
那个牡丹台的光景,只是恍若梦中。
云子诺向西南方,朝着那个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