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同一块石头,惩我用的是细刀,精雕细琢,一笔一划的勾勒出来。他,却是用的粗毫,大刀阔斧的浑然天成。都是好看进骨髓里的人。
看着他,突然就想起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每次都以为还有一步就能碰触到的人,却每次都被更狠的推开。原来的厉胜男被推开,还懂得回来。而这次,真的没有办法再回来了。这次,不是你,不是我,是天。人,始终是不能跟天斗的,不是吗?
总是我爱你,你躲开;又或者,你爱我,我躲开。兜兜转转,兜兜转转。
今天,我们终于相与在一起了
其实是上天对我们的怜悯。
至少,它曾让我们相爱过一个晚上。
'
或许以后,一个人到了那陌生的地方,轻微的思念起来,还是足够笑的。
本就是睡不沉的人,窗被风扯开时发出轻微的响动,我醒来。
天还未光。
向上看,他睡得正酣。是太累了吧?那就多睡一下好了;而我,再舍不得,一样要走的。
还是会难过呵,我用指腹刷过他的睫毛,他的眼睛微微动了下。
如果一直这么睡着,睡到天荒地老,多好,多好。
小心的从他臂里脱身,抓了件衫披上。他轻皱了皱眉,我叹气。
推门出去,赤足踩在温润的地上,顺着那一星半点的光亮而走。
梅花正芳,傲然展开。
惩我端坐在树下,似乎看着什么。
“喂。”我叫他,他回头,神情有些异常。很快归于平静。收了手里的东西,想是不愿我看见。
慢步走到我身边,自然的扶住。
“不睡了?”
“知道你寂寞,所以陪陪你。”
他笑了,眼睛弯作好看的月牙。
“怎么不叫醒他?”
“不想叫。”
他了然的点点头,命人端来酒肴。添上。
“姑娘多久离开?”
他不喝,只看着我,突然用小指卷起我散下的头发细细把玩。
“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如何?”
他停下动作,微低低眼,复而继续。
“太长了。”他说。
又是这句话。没记错的话应该已经说了三次。
我抬头对他一笑,反手抽了他腰上的剑挥下。不是嫌太长吗?我割了便是,省得你唠叨。
他一愣,起身抓了我的手腕,移步过来抢下。还是晚了一点,有缕发丝飘下,他伸掌握于手中。
这一身的武功倒真给我荒废了,现在是连剑柄都没法抓牢的废人。讽刺的冷笑一下。
他挽上我的发,以梅作钗,斜斜的插上。
“姑娘何必糟蹋这头发。”
“不是嫌太长了碍眼吗?”
“我只说太长,可没说碍眼。”
回到正面,蹲下看我,眸内顾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