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妇在早餐桌上反覆讨论着下午公爵来访的事,一遍又一遍地商量到时候该怎么进行,该说些什么。
“你先一个人见公爵,爱德华。”伯爵夫人决定。“然后再叫我进去。现在我们要决定的是:我该把费里西蒂一起带进去,还是等我先跟公爵谈过了再说。”
安东妮亚已经听他们争论了好多遍,再也引不起她的注意。
她开始思考到底该怎么跟费里西蒂说。
凭空撩起她的希望是不公平的;明白告诉她,自己这趟并没有成功,只会让她痛哭流涕;这样实在无济于事。
此刻,走向费里西蒂卧室的途中,安东妮亚慢慢地说:“说实话,费里西蒂,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你不知道?这话怎么讲?”费里西蒂狂乱地问。“他愿意让你代替我嫁给他吗?如果他肯,一定会告诉你的啊!”
“他说他会考虑的。”
“他怎么能要我?他怎么能?”费里西蒂绝望地问。“你告诉他,我和别人相恋了吗?”
“我说得很清楚,不过,他既然爱侯爵夫人,却要娶别的女人,那么这一点,他就不会在乎了!”
“既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在乎娶的是你或我呢?”
“这点,我多少也跟他提过,”安东妮亚表示同意。“不过我没有你这么漂亮,费里西蒂!你知道得很清楚,公爵夫人应该很突出又很漂亮的。”
“你穿上那件旧的长裙,看起来一定很糟糕,”费里西蒂说。“老天爷,你为什么要穿它?”
“我没有别的衣服可穿了,”安东妮亚干脆地说。“你那件绿的简直紧得可怕!那件粉红色的,你在给我穿以前已经穿了好几年,缝线都裂开了,我还没时间补呢。”
“如果当时有时间的话,你就可以把我的一件新衣服拿去改了穿。”费里西蒂说。
“你想,如果那样,妈妈会怎么说?”安东妮亚问。
她知道姐姐心里很苦恼,于是安慰她说;
“事情也许会顺利解决的,费里西蒂。我们只能祈祷。希望公爵认为娶我比较好。因为我自愿嫁给他,而你却不愿意。”
“我决不嫁给他!我宁愿死!”费里西蒂戏剧性地说。“我属于哈瑞……我永远属于他。我不能……也不会让其他任何男人……碰我!”
“我想所有恋爱中的女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安东妮亚似乎在跟自己说话。“可是,为什么男人就不同了呢?他们好象能同时向两、三个女人调情,却不会觉得不安!”
“那不是爱!”费里西蒂说。“那是恐怖的事;哈瑞说,因为他爱我,他甚至可以永远不看别的女人!在他的心里,她们都不存在了!”
安东妮亚没有答话“然后,费里西蒂突然拥住妹妹。
“喔,安东妮亚,帮助我,帮助我!”她哭着说。“我好恐惧、好害怕,我竟然要被迫嫁给那个恐怖的公爵,而且永远见不到哈瑞了!”
“我相信一切会圆满解决的。”安东妮亚安慰地说。
但她的声音却是那么的不肯定。
三点钟,公爵准时到达谦谢街二十九号;他象一般大人物在必要的场合时一样,乘坐着帘幕紧密的马车。
伯爵在伯尔桂维亚住宅区的谦谢街,有一栋小而便宜的住宅,从波克莱广场到这儿,并不很远。
马车的窗格上绘着公爵的纹章,所有的装备全是银制的,见过的人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马健壮雄伟、无可比拟。
公爵穿着合身得象手套的黑礼服,最新流行的条纹长裤,令人目眩。
乌黑头发上戴着卷边的大礼帽。他的每一项穿着总透着几分不经意,唯有教养甚好的英国绅士,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一个年老的管家随侍公爵登上往二楼的旋转楼梯,来到接待他的客厅。
伯爵夫妇曾经讨论了很久,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