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案子中,土地公搬运报冤的神奇事迹,让人不禁感叹世间因果报应的奇妙。
十七
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包公带领随从们踏上了前往河南的旅途。他们穿越了一片名为横坑的偏远地带,那里山路崎岖,人迹罕至。
正当午时,一群蝇蚋突然乘风而来,它们围绕着包公的马头不停地飞舞,仿佛被什么吸引。包公挥动马鞭试图驱散它们,但每次挥走之后,它们又会重新聚集起来。这种情况反复发生了数次,让包公心生疑惑。
他心想:“蝇蚋常常围绕在死人尸体的周围,难道这里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于是,他召来李宝,严肃地说道:“蝇蚋围绕我的马头不散,似乎有冤情需要申诉。你快去前面探个究竟,回来向我报告。”
话音刚落,那群蝇蚋仿佛听懂了包公的话,一齐飞起,引领着李宝前行。走了不到三里路,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岭旁的松树下,蝇蚋们径直钻了进去。李宝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立即返回向包公汇报。
包公带领众人亲自来到那片松树下,指示李宝挖掘地面。挖了大约二尺深的土后,他们发现了一具死尸。令人惊奇的是,这具尸体面色如生,似乎刚刚死去不久。他们仔细检查尸体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其他伤痕,只有阴囊部分碎裂如粉,肿胀尚未消退。
包公立刻意识到这是一起谋杀案。此时,他注意到尸体的衣带上系着一个木刻的小小印子,显然是卖布的记号。他命令取下这个印子,藏入袖中,并吩咐众人将尸体重新掩埋好。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一个亭子旁,只见一群老人和公差在那里迎候。包公询问他们从哪里来,公差回答道:“我们是河南府管辖下的陈留县的官员,听说大人您要经过本县,特地派我们来此迎接。”
包公听后吩咐道:“明日我要在县衙开厅审理案件,停留两、三日。你们准备一下相关公务。”公差们领命而去,随后包公一行人马进城,被本县官员接到馆驿中歇息。
第二天清晨,包公早早打点衙门,准备升堂处理公务。他心中暗自思忖:那具被谋杀的尸体离城不远,而且死亡时间应该就在近几日,凶手很可能还未离开此地。于是,他召集本县的公差官吏,吩咐道:“你们速去将本地贩卖上好布匹的经纪找来,我有几匹布要买。”
公差官吏领命而去,很快便将南街上的大布商张恺带到了堂上。包公问道:“你是做布匹买卖的,你的布匹都是从哪里来的?”张恺回答道:“回大人,河南的地主们都出好布,小人作为经纪,只要有人拿来,我便会代为售卖,不拘产地。”
包公点了点头,说:“那你就把各种布匹各选一匹来给我看看,如果我看中了,就立即买下。”张恺应声而退,很快便将家中各种好布各选了一匹送到堂上。
堂上的公差官吏们都不知道包公的心事,只以为他真的是要买布用。当包公逐一查看过这些布匹后,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匹布上,这匹布的印记与他之前发现的小印字号完全吻合。包公当即决定:“其他的都不要了,我就要这种布二十匹。”
张恺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道:“这种布是太康县的客人李三带来的,目前还没有售出。既然大人需要,我这就去准备二十匹。”包公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让李三也一起来见我。”
张恺领命而去,很快便带着卖布的客人李三和二十匹上好的布匹来到了衙门。包公取出木印记与布匹上的印记一一比对,丝毫不差。他微笑着对李三说:“布先收起来。你这次卖布的同伴还有几人?”李三答道:“共有四人。”包公又问:“他们现在都在店里吗?”李三回答说:“今日我们正要发布出售,听说大人要布,所以还没出门,都在店里。”
包公立即派人将其他三人也传唤到堂上,让他们跪在一旁。然后,他捻着胡须,微笑着说:“你们这群劫贼,已经有人告发你们了。日前你们谋杀了布商,将他埋在横坑半岭的松树下,还不快快招来!”
李三一听,脸色顿时大变,但他还是强辩道:“这布是小人自己买来的,哪里有什么谋劫之理?”包公立即取出印记,让公差官吏与布匹上的印记一一比对,结果丝毫不差。然而,这几个强贼仍然抵赖不招。
包公见状,怒喝一声,命人用长枷将四人锁住,收入狱中严加审问。四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抵赖,只得将谋杀布商、劫取财物的罪行一一招供出来。包公随即命人将案情记录在案,判处首犯死刑,将李三处决;从犯三人则发配边疆充军;而张恺作为经纪,经查实无罪,得以释放。
判决下达后,死者的儿子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他亲自来到衙门申诉冤情。包公便将那些布匹归还给了死者家属。死者的儿子感激涕零,拜谢包公后,将父亲的尸骸带回家去安葬。这起案件的处理结果,让死者家属和百姓们都感受到了,包公的公正与仁慈,他的名声也因此更加远扬。
十八
在杭州府仁和县,住着一个名叫柴胜的年轻人。他从小饱读诗书,家境殷实,父母双全,还有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梁氏,一家人过着和睦幸福的日子。柴胜还有个弟弟叫柴祖,两人都已经成家立业。
有一天,父母把柴胜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家虽然日子过得不错,但要知道创业的艰难和守业的容易。现在那些名门望族的子弟,只知道穿华服、享美食、交朋结友,却不懂得珍惜祖辈们辛苦积累的家业。我们不想让你们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我打算让柴祖留在家里,你则去外面经商,赚些钱贴补家用。你觉得怎么样?”
柴胜恭敬地答道:“孩儿听从父母的教诲,不敢有违。只是不知道父亲想让我去哪里经商?”
父亲说:“我听说东京开封府的布匹生意很好,你可以拿些本钱在杭州买些布匹,然后运到开封府去卖。不出一年半载,你就能赚些钱回家。”
于是,柴胜按照父亲的吩咐,准备了一些银两和三担布匹,告别了父母、妻子和弟弟,踏上了前往开封府的旅程。一路上,他夜宿晓行,不几天就来到了开封府。他在东门城外找到了吴子琛的店铺,把布匹安顿下来准备出售。
还没过两三天,柴胜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他让家童去买些酒来解闷,结果两人都贪杯喝醉了。就在这时,吴子琛的邻居夏日酷趁夜黑风高,竟然将柴胜的三担布匹全部盗走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柴胜的脸上,他头疼欲裂地醒来,忽然发现布匹全部被盗,顿时惊得脸色苍白,仿佛见了鬼一般。他急忙叫来店主吴子琛,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作为店主,理应照顾客人,可你昨夜见我喝醉,竟然勾结盗贼偷走我的布匹!你今天若不找回我的布匹,我就跟你没完!”
吴子琛一听,急忙辩解道:“我是开店的,客人的满意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可能偷客人的东西呢?”
但柴胜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气之下,直接跑到包公的府衙告状。包公听了他的诉说,眉头紧锁,沉声道:“捉贼捉赃,没有证据,怎么断案?”于是,他拒绝了柴胜的状词。
柴胜不甘心,再三哀求包公为他做主。包公见状,只好将吴子琛当场审问。但吴子琛还是坚称自己没有偷盗,包公无奈,只好将两人暂时收监。
第二天,包公决定去城隍庙求神问卜,希望能借助神灵的力量查明真相。他带领一行人来到城隍庙,虔诚地焚香祷告,希望神灵能指引他找到失窃的布匹和真正的盗贼。
整个城隍庙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氛围中,包公闭目凝神,心中默念着祈求的话语。他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期待,不知道这次求神问卜能否带来突破性的进展。
却说夏日酷趁着夜色,悄悄将盗得的布匹藏匿于村郊偏僻之地。他聪明地将布匹首尾的记号悉数抹去,并用自己的印记取而代之,使得布匹难以辨认。随后,他便将这些布匹零碎地拿到城里去售卖,其中大部分落在了徽州客商汪成的铺子里。夏日酷凭借这次盗窃,得手白银八十两,而整个过程中竟无人察觉。
包公在城隍庙连续三日求神问卜,希望能找到线索,但始终毫无所获。他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突然,他心生一计,命令张龙、赵虎将衙门前的一块石碑抬到二门之下,宣称要从石碑那里找回失窃的布匹,还给失主。
这一消息迅速传开,府前聚集了众多围观者。包公见人来得多,便高声喝斥石碑可恶,命令手下痛打石碑二十下。打完之后,他并没有询问其他案件,而是过了一会儿,又下令将石碑抬来打。如此三次,最后将石碑扛到了台阶下。
此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包公突然下令关闭府门,将其中四个为首的人捉拿下来。众人见状,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包公为何这么做。
包公怒气冲冲地说道:“本官在此断案,不容闲人混杂。你们为何不遵守礼法,擅自闯入公堂?实在难以饶恕。现在我命令你们四人,将里面看热闹的人报出姓名,卖米的罚米,卖肉的罚肉,卖布的罚布,都要按照他们所卖的物品来处罚。限定时间,你们四人必须将这些东西全部收齐带来称重。”
四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各种物品都凑齐了。他们将这些物品带进府内,交给包公。包公仔细查看,发现其中有一担布匹。他立刻叫来那四人,吩咐道:“这担布匹暂时留在这里,等我明天发还给失主。至于这些米和肉,你们都领出去退还给原主人,不许有任何克扣和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