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却是大有不同了,她既不能随意出门,也不可多露头面,恐失了秦家名声儿。
闹市街上熙熙攘攘,如蔓掀开窗帘一角,从三指宽的缝隙中向外窥去,就瞧见西府大街口那一家赵记蒸饼铺子了。
没进秦府前,她经常打那里买蒸饼,酥酥脆脆的口味,柳娘子十分爱吃的。
见如蔓出了神,秦雨菱就凑过来道,“可是瞧见甚么好顽的了?”
如蔓遂拉回思绪,抿嘴道,“街上这样热闹的。”
“西府大街虽是热闹,却远远比不得烟波江繁华了。”秦雨菱说起那烟波江来,难掩神往之色。
烟波江横贯临安城,江水流脂,两岸镶金,为姑苏逍遥欢场之绝景。
如蔓只有耳闻,却从未到过,想来断是一脉柳绿花红的了。
“没遮拦的丫头,烟波江哪里是咱们该去的地方了?”王翾微微沉了脸,轻斥了一句儿。
秦雨菱自知失言,遂赶忙岔开话头来,“梨花园就在江边儿,五妹妹也是见过的,咱们府里常常请那些花旦来唱戏了。”
她方一说,如蔓就想起那怜惜来,遂道,“可是怜惜姑娘她们?”
王翾忽然开口,“五妹怎地知道那怜惜了的?”
如蔓只得如实说了,秦雨菱就接话,道,“那怜惜可是梨花园的头牌儿,若不是少芳哥哥和她交好,也不能那样轻易就请来的。”
谁知王翾却道,“断是论不上甚么交好的,不过是个风尘女子,咱们给的银子丰厚,才邀得动她了。”
秦雨菱不甘心,又小声嘟嚷了,“谁不知怜惜是少芳哥哥的…这会儿怎地又怨我了。”
如蔓刚想缓和气氛,只听骏马几声嘶鸣,车身剧烈地左右摇晃了,猛地一停。
如蔓坐在最靠门边儿的地方,她本就娇小,这一甩不打紧,却是将她的身子抛了出去。
秦雨菱尖呼一声儿,欲伸手,却也晚了,如蔓紧要关头小手还攥了门帘一角,撕拉一声扯断了,连人一齐儿摔到车外去了。
秦玉衍在前头驾马,斜刺里忽而窜出几匹骏马来,他连忙顿住,却没料到如蔓会从车中甩出了。
他即刻策住马头,纵身跃下,冲如蔓奔去。
幸得门帘牵绕,加之马夫伸臂挡了一下,如蔓虽是着了地,却并没伤了要害,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双臂磕在硬石路面儿上。
眼前儿递来一只大手,如蔓只道三哥扶她来了,没多想的,就握了上去。身子一轻,就被人提了起来。
“谢三哥…”她揉了揉小臂,正欲说话儿,抬头却惊住了。
眼前之人身量瘦高,青衫落拓,哪里是那秦玉衍了?
她眨了眨眼皮儿,才茫然唤道,“夫子?”
安子卿松了手,仿佛那手心相触的温存只是一瞬,就化开了的,“可有伤着了,怪我鲁莽。”
如蔓现下才瞧清楚了,那停在路边儿的马,正是安子卿的。
秦玉衍一步走上前,用衣袍遮了如蔓的身子,又吩咐小厮将围观的人群驱散了。
如蔓隔着秦玉衍的袖缝,瞧见安子卿紧蹙的眉心,和脸上的愧色。
“安兄怎地会在此处?”秦玉衍拱手一揖,安子卿也还了礼,看样子,二人已是旧相识了的。
“家中有些急事,唐突了五小姐,为人师表,着实不该的。”安子卿说话时,目光似有似无地追随着如蔓。
“也怪我行车不稳。”秦玉衍道。
如蔓理了理发髻,轻声说,“错事也值得这样争得,如此说来,更该怪我抓的不稳了。”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