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叛儿简直就要以为自己真的该被打屁股了。他似乎已忘记了,二杆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句有九句半是作不得数的,而且二杆子添油加醋、偷梁换柱、循循善诱的口才。实在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
二杆子心里在暗笑,面上却现出沉痛惋惜的神情:“唉,唉,你这个人哪,你这个人哪!你和她是老朋友了,你怎么会认不出她是女人呢?”
楚叛儿也叹气。
二杆子道:“就算她精擅易容,也只能将面貌改变一下,身子总没法变是不是?就算胸脯能束紧,喉节总是没法作假的,对不对?”
楚叛儿喃喃道:“我和她三次在江南见面,都是在冬天,她总是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你让我怎么看她有没有喉节?”
“这回呢?”
“唉,这回也一样。”
二杆子立即开始骂季节:“冬天真该死!”又愁眉苦脸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叛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二杆子很同情似地叹道:“我晓得这很难作出选择,对你尤其难。毕竟,武卷儿又年青又漂亮又高傲,又对你一心一意的,武家上下又早已把你看作东床快婿。而她呢,唉,看起来她的确岁数大了点,相貌也次了点,有什么办法呢?!——只可惜了她这份痴情!”
楚叛儿实在坐不住了,“腾”地跳起身,冲出门去。
二杆子差点把肚子都笑破了。
只可惜,他还没笑破肚子,却真的快吓破胆子了。
一群人忽然间就拥了进来,当中一人,正是榆林的大人物“秃老雕”武神功。
武神功身边,排列着八名精壮的汉子,他们都是武神功的干儿子。在他们身后,又站着八个年轻力壮的妇人,她们都是武神功的干女儿。
武神功身后,居然还站着好几个人,可二杆子已顾不上去认那几个是谁了。
他想逃,可他又怎么能逃得出去?这二十几个人一进来,已挤得他只好站在墙角里了。
武神功微笑道:“你看过你爹的信了?”
二杆子只好点头,赔笑。
武神功哈哈一笑,声若洪钟:“那就好,省得我多说了。翠娥呀?”
一声娇应,一个满头珠翠的大姑娘羞答答地从武神功背后转了出来。
二杆子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完了。大秧歌他想不看也不行了。
*** *** ***
过三眼居然好端端地坐在书房里看书。看样子他很清醒,就好像已许多天滴酒不沾了。
楚叛儿冲进门,就站在那里发楞。
过三眼悠然道:“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楚叛儿有点清醒了,也开始后悔了——他本该先想想再来才对啊!
他怎么就相信了二杆子呢7
楚叛儿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还真差点不认识你了!二杆子跟我说,你是——”
总算他及时往口,才没把后面的“女人”两个字说出来。
过三眼的脸顿时板了起来:“我已经再三告诫过你了,不许提那个王八蛋的名字,现在你给我出去,咱们的交情一刀两断。”
楚叛儿毫不含糊地顶了回去:“你没说过,你一次也没说过。你只说不许我请你帮他的忙。”
过三眼冷笑道;“我现在说也一样。”
楚叛儿也冷笑:“不一样!”
过三眼怒道:“你出去!”
楚叛儿的“反气”总算冒出来了:“我偏不出去。”
过三眼拍案而起,大声道:“你想逼我动手?”
楚叛儿吼得比他还响三分:“是又怎样?”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