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很高兴到这里来,也知道我早就该和家族的亲戚们见面热络一下,可是凯萨琳·坎贝尔和我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你所说的家族会议究竟有什么用意?”
“我会告诉你的,”邓肯几近雀跃(以他的标准而言)地立即回答。“容我先为你介绍一下查普曼先生,力士保险公司代表,一个固执的家伙。”
“邓肯先生自己也相当顽固呢,”查普曼微笑着说。
“这案子若不是意外就是谋杀事件,”律师说。“你听说关于你这位不幸亲戚的死亡经过了吗?”
“听说了一部分,”亚伦回答。“可是——”
他走向窗口。
两扇窗板半敞开着,之间没有栏杆或者任何支撑物。也就是说,当这两扇窗板打开时,便会出现3呎宽4呎高的无遮拦空间。那片昏暗的湖水和紫棕色的山峰景致尽收眼底,可是亚伦无心欣赏。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他说。
查普曼抬起头来,那表情似乎是说:“又有问题?”不过他还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别客气。”
窗子旁边的地板上搁着遮光帘——一块钉在轻质木框上的油布,正好可以嵌进窗框里。
“是这样的,”亚伦指出,“他有没有可能是在取下遮光帘的时候,不小心跌了出去?
“你也知道人们的习惯,每个人在睡觉前都会把灯关掉,然后摸黑去把遮光帘拿下来并且打开窗子。
“如果在打开窗钩的同时不小心倾靠在窗户上,有可能就这么跌了出去,因为这里没有任何栏杆足以支撑身体。”
令他意外的是,邓肯露出一脸忧虑,查普曼却面带微笑。
“瞧瞧这屋子的墙壁,”保险公司的代表说。“足足有3呎厚——旧时代的好东西。不会,他不可能是跌出去的,除非他喝醉了、吃了迷幻药或什么的。但是验尸报告显示,这点邓肯先生也会承认——”
他探询似的瞄一眼律师,对方咕噜了声表示同意。
“完全没有这些迹象。他是个视线犀利、脚步稳当而且意识非常清楚的老人。”
查普曼稍作停顿,又接着说:
“各位先生,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就明说吧:我认为这只是很明确且单纯的自杀事件。我想要请教坎贝尔先生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柯林厉声说。
“安格斯·坎贝尔先生算是个守旧的人物,不是吗?也就是说,他睡觉的时候一向习惯把窗户关上,对吗?”
“是这样没错,”柯林说着把双手插进猎装上衣口袋。
“这我实在不懂,”保险公司的人嘟着嘴唇说。“换做是我脑袋一定会涨得跟气球一样。可是我祖父也是这样,怎么也不肯让夜晚的凉气吹进来。
“坎贝尔先生也是如此。他把窗口的遮光帘拿开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能够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
“各位先生,让我问你们!那天晚上坎贝尔先生上床的时候,窗户是关上的,也和平常一样闩上了,这点坎贝尔小姐和柯丝蒂·麦塔维琪可以证明。事发后警方在窗户的闩锁上只找到坎贝尔先生的指纹,没发现有其他人的。
“他做了什么事真是再清楚不过了。10点钟过后,他换上睡衣,拿掉遮光帘,和平常一样上床睡觉。现在那张床铺很整齐,可是当时是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