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让怡人跟您辞行,再去找任总管。”俪人记得很清楚。
目光微眺着门外半晌,牵着怡人的手:“俪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俪人带着一张请柬回到清阳阁。
她甚是忐忑不安,但是为了怡人,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王爷的书屋。
宴苏接过她手中的请柬,翻开来,一面是只用黑墨勾勒的一副桃李纷飞图,墨香犹存。
另一面,是素雅小字,写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落款:轻罗。
画风依旧,只是这笔迹,已与林笙歌的灵逸书法毫无相似之处,仿佛出自另一个陌生女子的手笔。
落在宴苏眼里,仅是赞她仿摹本事了得,他一眼看穿这分明是仿了前代女书法大家曹樱的笔迹。
同时眸中有了一丝笑意,仿似松了一口气。
“你转告轻罗姑娘,我一定如约而至。”
俪人一头雾水,只好应声而去。
见了轻罗姑娘,把王爷的回话转述,只见轻罗姑娘微微一笑,但秀眉却微颦,隐有愁思。
这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东风戏辱
行经落子轩前,有一片桃花坞。
弦月上枝头,花影浮动。
在一株桃花树下,挂着一盏油纸扎的灯笼,照着那身影曼曼婷婷。
他慢步穿越林间,走到她身前。
她正舒展着玉手,迎接着随风而下的落花瓣瓣。
闻得声响,回过头来,眉间微笑不改:“多谢王爷还记得。”
“桃花依旧,可惜人事全非。”他轻语,淡淡惆怅。
她闻言神思黯然。
宴苏伸手撷下一朵,看花蕾微绽,片片花色粉红娇娆,转目看她,灯月相辉,眉目柔美,更胜男儿模样。
心中微动,轻轻一送,已将花顺手簪在那乌云一般的发鬓上。
“如此一比,才知人比花娇之辞,果然不假。”
此言此举,令她一惊,而后明眸回转,莹莹眸子难掩羞涩之意,强自干咳一声,“其实,轻罗是想求王爷一事。”
她颊上火辣辣的,只好赶紧切入正题,免得失态。
“你说。”他的目光未离开她的脸,从她的眉到她的唇,细细地瞧,一寸不漏,须臾不离。
薄汗自背上升腾,她只能强自镇定:“轻罗是想求王爷网开一面,饶了怡人,让她继续留在王府。”
“就算你忘记了我的脾气,相信自有人已经重新提醒过你了,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你网开一面?”
他轻轻一笑,眸中光芒微盛。
那是他算计一个人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轻罗叹息。
“我只知道,王爷并未当众直言要怡人离开王府。那么此事,总还有商量余地。”
偏开头,负手而笑。
“不错,你果然知我。”
“你只是想让我来求你?”
她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