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愣了愣,胡泽已挑起大拇指,拍马屁:“十三爷您真是神机妙算,连这个也知道啊!”
“我可不会算,只是接到了同样的请柬而已。”宴苏淡淡地挑了挑眉。
这下子胡泽有些发懵:“十三爷和程第程晃也有交情吗?”他问的是薛止。
“是程伯父发了请柬给小舅舅吧?”薛止这时就比较聪明了。
果然宴苏点头,微微皱了皱眉:“程大人的面子我不好不给,不过有的人我又不想见,你们既然要去,就帮我捎份礼带句喜庆的话过去,就好了。”
薛止连忙答应。
虽然很好奇让小舅舅不想见。
目送两人出了偏门,宴苏才起身回到院里,才踏入门廓,见下人来报:刑部侍郎林笙歌林大人来访,正在西院棋阁相侯。
宴苏脸上的淡然神色倏的不见了,眸中一厉,下人顿时噤若寒蝉,深知自己只怕办错事了,连忙跪下请罪。
“你怎么跟林大人说的?”宴苏的口吻仍是清漫的,听不出怒气。“小人说主子主子在后院骑马——”下人战战兢兢。
宴苏低下头,沉吟——“来了多久?”
“一、一个时辰左右。”
宴苏回眸望向西首亭廊,似乎犹豫不决。
下人抬起头,瑟瑟地:“要不小人找个理由,请林大人先回去?”
宴苏突的嘴角一抿,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也不入内堂,转过幽曲栏杆,小桥流水,已现小楼亭阁。
小阁门窗四启,清风自四面来拂,可见荷塘滟滟。
宴苏眼中看的却是那玉立观荷的身影,风中衣袍猎猎,愈见宽松外裹之内的纤细。
好象这位林大人越来越清瘦了。
他正好回过头来,下巴尖尖,那淡淡的愁容,写在明亮的眸中,虽只是一瞬,竟让人心中一动。
宴苏不动声色地踏入阁中,坦然接受他的一躬,却未象往日一般与他携手,微笑相向。
“林大人今日怎的有闲来我这里逛逛?”只是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自行在主位坐下。
林笙歌已注意到他的词措,不是直呼笙歌,而是叫他林大人,分明是摆起了官腔,与他拉开距离。
“笙歌有要务在身,不敢闲逛!”笙歌也不入座,表现得毕恭毕敬。
“只是因手头的案子涉及朝廷机密,大理寺的几位大人说须得王爷示下,才能让笙歌阅查。笙歌不得已,只好前来打扰王爷清静。”
他只是“哦”了一句,端起几上的茶碗,却皱了皱眉,低语一声:“这茶怎的是冷的?”
立时就有下人前来换茶水。
他开始喝茶,林笙歌立在一旁耐心等侯。
“你怎么不说话?”他又以奇异的目光看她。
“下官是说前年的科场舞弊案,如今大理寺移交到刑部,指定由笙歌审理。不过大理寺只移交了涉案生员的名单,却未移交当年主考官员及助考的名单,大理寺的几位大人说这份名单属朝廷机密,一般人无权阅卷,须得十三王爷的手喻才可。”
林笙歌自问已把来由、目的说得十分详细。
“听说林大人这两天一直呆在宝月楼?”他突然把话题扯开,使得林笙歌一时反应不及,有些愣神。
“这个,在下就是为了查这个案子而去的。”
“以前我每次相邀,你都说不喜这烟花之地,如今却听说你整日呆在宝月楼里与姑娘厮混,我还以为林大人转了性子,突然也喜欢倚红伴绿了。”他眸中微微有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