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想要拨打急救电话。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就在此时,一只冰冷而有力、沾满粘稠血污的大手猛地如同毒蛇般窜出,一把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呃!”慕苡晴痛得低呼一声,泪花瞬间就在眼眶里聚集起来。
她惊骇地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狭长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即使在重伤虚弱、意识模糊之下,依旧锐利得惊人,像是雪地里饥饿已久的头狼。
眸子里面没有一丝一毫获救后的庆幸或感激,只有冰冷的警惕、审视,以及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仿佛他才是此刻掌控局面的人,而她,是那个需要被审问的囚徒。
“不许打!”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穿透喧嚣的狂风暴雨,清晰地、冰冷地钻入慕苡晴的耳中。
手腕上的剧痛让慕苡晴的小脸皱成一团,但她骨子里的倔强被这无礼的对待和命令的语气点燃了。
她费力地用另一只手去掰他铁钳般的手指,那手指却如同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反而收得更紧。
“你都这样了!不打急救电话,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她强忍着疼痛和恐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异常坚定地回视着那双冰冷得让人心悸的眼睛。
雨水冲进她的眼睛,又涩又痛。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极其轻微的、带着嘲讽和某种残酷意味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问题。
随后,他竟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仿佛那只是一种警告。
他强撑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剧痛,一只手用力按压着伤口上方,额头上青筋暴起,渗出更多冷汗,脸色白得吓人,竟摇摇晃晃地试图坐起身!
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似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却又带着一种可怕的意志力。
他坐起身,尽管身体微微摇晃,但脊背依旧试图挺直。
那双冷冽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慕苡晴,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剥开一切伪善与同情,直抵人心最深处的隐秘和欲望。
“我封继琛的命,还轮不到别人来操心。”
他报出名字的语气平淡无奇,却自带一股令人心悸的无形压迫感,这个名字似乎本身就代表着某种权力和危险。
“说吧,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什么?”仿佛此刻流血濒危、狼狈不堪的不是他,而是一场早已司空见惯、冰冷无情的交易谈判。
在他认知里,所有的救助都明码标价。
慕苡晴揉着迅速泛起清晰红痕、甚至开始发青的手腕,迅速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那依旧不断渗出血丝的可怕伤口上,白色的纱布迅速被染红。
本能和一丝怜悯,终究盖过了被冒犯的恼怒和恐惧。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这样流血殆尽。
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蹲下身,打开药箱,取出更多的纱布和一瓶强效止血粉。
她的动作比之前稍微镇定了一些。
“我什么都不要,”她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雨声中显得有些微弱,却十分清晰,带着一种疲惫的坦诚。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我虽然不是医生,但简单的止血包扎还是会的。”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他更换纱布,将止血粉厚厚地洒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