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点了点头,三个护士立刻消失不见……
三个月后我最后变成了一个胖子,院长又毅然把我扭送到肥胖科;三个月后我终于瘦了,院长又大义凛然地把我送到甲亢科。
在医院里面我顺利的成长着……
一年后,沈阳的地铁终于轰轰烈烈地跑了起来,我最后活着离开这所医院。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关于那个司机的一切问题,主要是因为我担心照这样一直的问下去,最后导致的就只能是我死在医院这唯一的结果。
我当时只能这样认为他已经死掉了……
没再出现过的就都死掉了,或是消失了,最美满的想法也是失踪了,我想这就是我们对那些再也看不见的人们的最好理解方式。
我一个人走在又苍老了一年的街道上……
我一直在街上寻寻觅觅那个司机大哥,我最后怀疑所有开出租车的司机都像是那个和我一起住院的大哥,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眼睛所看见的迷离的世界。
此时仍旧是一个寥寂的深秋,似乎要比去年的更要深入一些,事实上就是更加寥寂的一个过程,我想。
我看着眼前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看着四处巡回演出的公交车,渐渐远离我的视野里;最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我只能想起公交车的结局与一年前的我是一样的。
太阳缓缓地下沉,最后已然是看不见了,街道两旁的路灯顺势亮了起来,事实上它们已经点亮许久了,只是我以前并没有注意罢了,我们就是这样经常忽略这我们身边的一切,最后当我们终于发现他们的存在,不过你此时已经不在拥有他们了,我想。
当你真正感到自己成熟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已不再拥有……
我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似曾相识又如此陌生的矛盾油然而生,俨然像是在梦里面来过一次似的;此时我真的来了,又开始担心起来……
走到一处人来人往的商业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有一种要随波逐流的冲动;我一个人走在人群中似乎是孤立无助,却又深感这些都是朋友,只是我和他们之间还不曾放生过任何战斗。
对于不打不相识这个真理我至今深信不疑。
记得曾经有两个朋友,就是在大街上演了一场武侠片,最后两个人好得成为我们那里第一批实现共产主义的幸运儿,什么都是平均分配,这着实应该被称之为兄弟。
至于我没有他俩那么幸运我想只是因为我没有看过武侠片的缘故。
这里的公交车促使我的好奇心开始蓬勃发展,就像是妈妈的酵母菌;我此时就是馒头,好奇的上了自己以为很温暖的蒸笼——公交车。
我只是看见所有的人们把手在一个电子表前面伸了又伸,之后他们都坦然自若的躺在了公交车里,我学着他们的样子也伸了伸我的手,而后走进公交车里,突然那个类似于电子表的东西发出刺耳的噪音,最后我被车里的人们轰出公交车,最后我这个馒头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遗弃到温暖的蒸笼外面,我一个人仍旧矗立在深秋的大地上。
我一直在狂想我被轰出公交车的种种原因,我终于联想到我被轰出来的主要原因:沈阳的公交车一定是采用了指纹识别技术。这项发明那是相当实用的:一方面可以方便市民出行,另一方面还有助于警方的破案。现代的高科技太伟大了,在我这个馒头的眼里……
你想坐车就一定要给你的指纹汇一些钱过去,否则你上了也会被其他的指纹拥有者踢出公交车的,我想。
我在太原街四处漂泊着,寻觅着可以给我的指纹汇钱的银行,最后我的指纹都被风化了,我要找的那家银行还酝酿着在分娩的时候是先把头伸出来好一些还是先把脚伸出来更好一些的无聊问题。
我看见一个和我一样迷茫的哥们,那哥们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我想他一定也是被公交车上的人们踢了出来;至于这哥们这么用心的盯着自己的手看,我想他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整容了;我怀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意境径直朝那哥们走去……
我停顿了一会,最后终于开口说:哥们!有火吗?
那哥们仍旧盯着自己的手看,他从自己的左手兜里面掏出了一个打火机,低头不语的递给我。我接过火,又说:有烟吗?
那哥们这个时候才稍稍的抬起头看我一眼,随后又从他的右手兜掏出一包烟,顺势又递给了我。
我接过烟,又说:有烟灰缸吗?
他猛抬起头看了我几眼,最后他终于说话了:哥们,借我看看你的手成吗?
我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他不是一个哑巴。
我点了点头,随后立刻把手伸向他,他看了许久,说:哥们你看看咱们两个的手一样吗?
我无聊的看了一眼说:当然不一样了,你是不是也被人给踢了……
我话还没说完,这哥们突然抱头痛哭……
我开始逐一分析我们之间的对话部分,我好像不曾说过足以令人伤心到如此地步的话题啊!
他突然停止哭声,说:每个人的手是不是都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