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独孤萧逸面色骤然转冷。
“沈凝暄……”
终是,行至沈凝暄身前,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独孤萧逸伸手握紧她的双肩,面色凝重道:“你知道,在过去这些时日里,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没有你的消息,我这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提心吊胆,到底有多难受吗?”
“担心我?”
伸手想要拿开他的手,却碍于他的力气,无法如愿,沈凝暄紧皱着黛眉说道:“担心我?你若真的担心我,还会娶金燕子吗?你将我们母子留在燕京,自己却在衢州美人在侧,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担心我的方式!”
“暄儿!”
看着沈凝暄黛眉紧蹙,娇颜含怒的样子,知她到底还是在气他娶别人,独孤萧逸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吃醋了!”
“独孤萧逸!”
见独孤萧逸笑,沈凝暄心中暗恼,瞬间沉了脸色:“你给我严肃点儿!”
“好!好!严肃点儿!”浑身上下冷的厉害,心里却再没了多日以来的患得患失,独孤萧逸凝着沈凝暄柔美的侧脸,侧身坐在沈凝暄身侧,不顾她的挣扎和抗拒,将她拥入怀中,如以往一般,语气温和道:“如今天寒地冻,你身怀六甲从京城到衢州……这一路过来,受了不少的苦吧?”
听到他关切的言语,沈凝暄心头一颤。
挣不开他如铁般的手臂,她懊恼抬眸,再次望进他温润如水的瞳眸之中时,心中的怒气,已然消了大半:“要你管!”
见她神色微转,独孤萧逸故意冷的哆嗦了下,唇角边却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弧:“记得上次见你时,你面色还算红润,如今却瘦的跟难民一样,看样子这阵子你确实吃了不少苦!”
听闻独孤萧逸此言,沈凝暄瘪了瘪嘴。
心疼他现在挨冷受冻,却觉得现在饶了他,太过便宜了他,她眉心紧拧了下,对独孤萧逸冷道:“
独孤萧逸,你少在这里与我顾左右而言他,今儿你若不把娶亲的事情的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当真休了你!”
“为了你!”
独孤萧逸直直的盯着沈凝暄波光闪动的瞳眸,终是暗暗一叹,硬着头皮轻声喃道:“娶金燕子是母后和夏家的意思,我一直不曾同意,可是前些时日,宸传书给我,说你跟着离开了燕京,我知道北堂凌一直都在你身边,就像以前我在你身边一样,我怕……我怕你跟他一起回新越,所以才故意应下这桩婚事,我想……你若真的在乎我,一定会赶过来阻止……”
闻言,沈凝暄心下一怔!
定定的看着他俊美温润的容颜,她凝眉问道:“独孤萧逸,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相信你,但是北堂凌那厮,比我对你还好,我实在是……”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萧逸淡淡抬眸,沉着俊脸说道:“你不知道,今儿燕京传来消息,说你跟他回了新越的时候,我这颗心都给掏空了!”
闻他此言,沈凝暄眸光微动。
她没想到,独孤萧逸这个在血影楼呼风唤雨,在天下黎民面前顶天立地的男人,在她的问题上,居然会如此患得患失。
他就像是个孩子。
一直喜欢着她,拼死了想要得到她,却又在得到她后,觉得自己在做梦,总怕有梦醒的那一刻,总怕她选择了他,却还会弃他而去。
他本是个骄傲的人,如此心境,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偏偏如此。
如此的,让人心疼!
心绪至此,沈凝暄的心中,不禁酸涩莫名。
酸酸涩涩的滋味,在心中弥漫开来,她黛眉紧蹙了下,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却连带着方才才止住的泪水,再次噼里啪啦的从眼角滚落下来:“你这个傻子,你不信我,你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心下微疼。
无奈的轻叹一声,将她再次拥入怀中,他修长如玉的大手,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软着性子揶揄道:“我都认错挨罚了,你就别哭了,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你竟然也是个爱哭鼻子的,哭起来还丑的厉害!”
沈凝暄听他说自己丑,心中顿时怒气扶摇,瞪大了双眼:“你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说谁丑?”
“我丑!”
独孤萧逸十分没骨气的服了软,脸色冻得发青,却笑的柔情似水。
扑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