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静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她轻声道:“妈,还是让泽涛送您到楼下吧,我们不差这点时间的。”
胡娟摇了摇头。
“真的不用。这样吧,泽涛啊,你要是不嫌麻烦,就在市里车站旁边那个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就是那个新开的百联商厦那儿,把我放下来就行。从那里拐进去,走二十分钟就是我们家小区后门了,我抄个近道,正好也溜达溜达,松快松快筋骨,白天在宴席上坐了一整天,浑身都快僵了。”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再说了,总让人家泽涛送到楼底下,街坊四邻的看见了,还以为我这老婆子现在派头多大呢,不好,不好。”
蒋泽涛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陆江河。
看到陆江河轻轻点点头,蒋泽涛才说道。
“那好吧,伯母,就依您的。”
说完,他继续平稳地开着车。
夜风从微开的车窗缝隙中灌入少许,带着一丝凉意。
车内复又陷入了沉默,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轻微噪音。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在市区七拐八绕之后,终于抵达了胡娟所说的那个十字路口。
百联商厦巨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给这寂静的街角平添了几分都市的喧嚣。
蒋泽涛将车稳稳地停靠在路边,伸手便要探过身子去为胡娟打开车门。
胡娟却摆了摆手,没有立刻下车。
她转过身,望向身侧的陆江河,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
“江河啊……”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疲惫和忧虑。
“你爸爸他……他这次的事情……我这心里,真的是一点底都没有。文静她爸这一进去,我这老婆子,还有文静,我们娘儿俩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又沉重了几分。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办法,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我们妇道人家也弄不明白。只是……只是你爸他这个人,一辈子勤勤恳恳,没害过人,也没贪过什么不该贪的东西。这次也不知道是挡了谁的路,还是……唉!不说了,说了也都是些没用的话。”
胡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着语言。
“江河,文静这孩子,从今天起,就正式是你的人了,是我们沈家交到你陆江河手上的人。我们沈家……往后,也就只能全靠你了。你爸他……他若是能平安出来,经过这件事,将来也必定要仰仗你这个女婿多多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