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尔顷刻间就站了起来。
“他们来了,”他说,“当心危险!”
柯柯纳站起身来,不过他要更平静一些。皮埃蒙特人的机灵好象感染了拉莫尔的心情,拉莫尔的无忧无虑的态度相反地也好象制服了他的朋友。一个,在这样的情况里,满腔热情地行动,另一个却是很勉强地这样做。
立刻,一个均匀的、有节奏的声音传到两个朋友的耳朵里,一声马嘶使得他们放在十步外的备用的马竖起了耳朵,在小路上走过一个白色影子似的女人,她转身向着他们,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又不见了。
“王后!”他们一同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柯柯纳问。
“她这样做,”拉莫尔说,“意思是说:待一会儿……”
“她这样做,”柯柯纳说,“意思是说:动身……”
“这个手势是表示:等着我。”
“这个手势是表示:赶快逃。”
“那好!”拉莫尔说,“那我们依照我们相信的意思各自行动吧。你走,我留下。”
柯柯纳耸耸肩,又躺下了。
就在这同一时刻,在王后走的那条路的对面方向,就在同条小路上,一队骑马的人飞奔而来,两个朋友把他们看成是热情的、几乎是狂热的新教徒。他们的马跳跃着,象约伯①谈到的蚱蜢一样,它们出现了,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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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约伯:是《圣经》中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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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变得严重了,”柯柯纳重薪站起来.说道。“我们去弗期索瓦一世的小屋。”
“相反,我们别去那儿!”拉莫尔说。“如果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国王的注意力首先将集中到那所小屋!因为那儿是通常用来碰头的地点。”
“这一次,你可能有道理,”柯柯纳咕哝说。
柯柯纳还没有说完,一个骑马的人象闪电般地穿过树林,跑过沟渠、荆棘丛、栅栏,跑到这两个绅士附近。
他一手拿着一支手枪,在他疯狂的奔跑中只用膝盖驾驭他的马。
“德·穆依先生!”柯柯纳叫道,他十分不安,现在变得比拉莫尔更惊慌了,“德·穆依先生逃跑啦!这么说,大家都逃了吗?”
“喂!快!快!”那个胡格诺派教徒大声喊道,“快逃,全都完了!我特地绕到这里来通知你们。上路吧!”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没有停下来过,等话说完,他已经跑得很远了,所以拉莫尔和柯柯纳没有完全懂得他的意思。
“王后呢?”拉莫尔叫道。
可是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在空间里消失了,德·穆依和他们距离得已经非常远,听不见拉莫尔问的话,更不能回答他。
柯柯纳立刻打定了主意。拉莫尔还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盯住德·穆依看他在树枝中消失了踪影,那些树枝在他面前分开,接着又合拢起来。这时候,柯柯纳跑到两匹马面前,牵了过来,跳上自己那匹,把另一匹的缰绳丢到拉莫尔的手上。他准备向前奔。
“快点,快点!”他说,“我要再说一遍德·穆依说的话:上路吧!德·穆依是一位老爷,他说得对。上路吧,上路吧,拉莫尔!”
“等一下,”拉莫尔说,“我们是为了某件事情上这儿来的。”
“总不是要让别人绞死我们吧,”柯柯纳回答说,“我劝你别再浪费时间啦。我猜,你要谈修辞学,解释‘逃跑’这一个词了!你还要谈到丢掉盾牌的贺拉斯①,谈到别人用他的盾牌抬着他回来的伊巴密浓达②;我是,我只说一句话:德·穆依·德·圣法尔逃到哪儿,所有的人也能逃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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